翌日早朝后,長樂宮大監(jiān)前往太極殿請?zhí)忧巴L樂宮看望皇后。
長樂宮中,齊景暄面朝趙皇后雙膝跪下行禮問安,“兒臣拜見母后,母后圣安?!?/p>
趙皇后坐在鳳座上未言起身,以嚴母之威面對太子。
齊景暄頷首低眉,不曾抬眸去看母親。
這架勢,估計是要問他罪,他又得跪著說話了。
“胭胭,是榮國公之女的小字對吧?哪個胭字???”趙皇后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厲聲逼問。
她沒問榮國公關(guān)于他女兒的小字,但她了解她的兒子。
“胭脂的胭。”齊景暄依舊頷首,面色平靜得像是深秋的湖面。
趙皇后氣得發(fā)笑,“當初本宮問你,胭胭是誰,你還記得你怎么答的么?”
“那時她對兒臣唯恐避之不及,但兒臣心悅她,只能在夢中相會的佳人,故而稱為夢中佳人?!?/p>
這解釋,聽得趙皇后手中攥緊了帕子,眼底燃起怒火,“你才見過她幾面,就心悅她?”
他這么說,還真就是他在勾搭榮國公女兒了?
不爭氣的臭小子!
“《鳳求凰》中有言:有美人兮,見之不忘。母后當年不也才見父皇一面,就對父皇思慕不已?兒臣見她,不止一面,她滿月時,兒臣還抱過她呢。那時母后還說,兒臣既然喜歡那位妹妹,不如讓她當兒臣的太子妃,那時兒臣沒當真,但現(xiàn)在,父皇出征前,已留下賜婚圣旨,母后若想阻礙,那便是抗旨?!?/p>
齊景暄直言不諱,端得是有恃無恐,恭順謙卑卻又豪橫囂張。
“你在跟你母后打擂臺是嗎?”
兒子的態(tài)度,甚至讓趙皇后忽略了內(nèi)容。
齊景暄把頭垂得更低,“兒臣豈敢?!?/p>
“豈敢?你連斷你母后胭脂水粉的事都能做出來,還有什么不敢的?”
“母后,兒臣以為,女為悅己者容。。。。。?!?/p>
話只說了半截,一記抱枕已經(jīng)飛到了他身上。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暴怒的:“住嘴!你還打算訓(xùn)你母親是嗎?”
齊景暄將飛來的抱枕墊在自己膝蓋下面,“不敢?!?/p>
兒子那逆來順受的模樣逗得她想笑。
這小子,慣會行些斯斯文文的輕狂事!
難怪近期她有聽到傳言,說這小子,又儒又匪。
“在你母親面前,這也不敢那也不敢,在外面,本宮可是聽說你肆意妄為,膽大包天啊?!?/p>
“兒臣那都是秉公辦事,縱使父皇在京師亦然?!?/p>
趙皇后問道:“你對五歲那時的事都記得事無巨細,那你可還記得,母親在你十六歲接手監(jiān)國大權(quán)那夜,與你說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