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月就乖巧的屈膝跪坐在連城身邊,一言不發(fā)。
主座上,帝王身邊坐的人是賀蘭氏兄妹二人,清點(diǎn)完獵物,日行已西,今日狩獵結(jié)束,便是夜間篝火晚宴。
炙肉的香氣四溢開來,場面熱鬧非常。
齊景暄像是有些疲倦,又興許是對吵鬧環(huán)境的不喜,他就一直歪著身子以手肘撐桌面耷拉著腦袋,懶散的斜坐著,對于端來面前冒著熱氣的炙肉一眼不瞧。
就那樣懶散輕佻的姿態(tài),在他身上偏偏都能生出矜雅感來。
火光閃火下,映照得那張輪廓線條過于精湛完美的臉多出了幾分柔和,就是那清冷矜貴不似凡間人的氣質(zhì),只要是在人多的地方,都是涇渭分明的出塵。
酒過三巡,帝王對身邊的賀蘭青漪打趣:“青漪今年也有十七了吧?”
聽到帝王這話,謝知月注意到始終一臉靡靡將夜的齊景暄總算是抬眸了,那與帝王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媚氣眉梢眼角是比頭頂白月還要清冷三分的疏冷。
冷冽如寒冰。
帝王當(dāng)眾對賀蘭小姐打趣,莫不是有意納她入后宮?
她深知齊景暄不把陛下三宮六院里的任何一位妃嬪放在眼里,即使是位居皇后之下的李貴妃見了他這個太子,都得恭恭順順的行禮問安。
在他的思想觀念里,就沒有庶母一說。
他的母親趙皇后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嫡妻,盡管他表面上與陛下的庶出皇子公主表現(xiàn)得再怎么兄友弟恭,骨子里永遠(yuǎn)都透著一絲屬于他這個正統(tǒng)嫡出皇子的輕傲。
齊景暄從來就不是什么謙卑溫良之輩。
帝王身邊的少女含羞盈盈,一雙眼眸里暗含期待,“回陛下,是的。”
這次她改口稱陛下了,而不是姑父。
“今日獵場上,瞧見盛京兒郎們風(fēng)采了沒呢?”帝王侃笑著問。
賀蘭青漪臉上洋溢起崇拜欽慕,“盛京兒郎風(fēng)采卓越,但全部加起來,不及陛下一分風(fēng)華絕代?!?/p>
這話沒有任何毛病,甚至言輕太多。
神武大帝的風(fēng)華絕代,就是全九州青年英杰加起來,都不能及他一分風(fēng)采。
論姿容,這位帝王艷色獨(dú)絕,論英名,他以野草肆意橫生之勢獨(dú)霸天下。
帝王笑得爽朗,“朕是想說,你也到了擇夫婿的年歲,此番來盛京,就留下好了,盛京英杰兒郎都在這里,看中誰了跟朕說,朕為你賜婚。”
齊景暄收回目光,繼續(xù)垂眸保持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