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出于怎樣的想法促使國王避開艾略特公爵、私下找自己和克莉絲見面,最基本的面子還是要給他的。
于是,維恩沒有再繼續(xù)挑刺下去,而是陪著他尬聊起來。
喬治二世好似尋常人家的長輩一般,只是偶爾才問出幾個普通的問題,維恩全都一一解答了。
相比之下,克莉絲的話反而不太多,乖巧地坐在一邊顯得格外文靜。
不過,喬治二世似乎也并沒有特別注意克莉絲的表現(xiàn),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維恩身上。
聽到維恩提起學(xué)園里的趣事,國王微笑了起來。
“年輕人總是很難思考得那么周全,做事只憑一腔孤勇,所以難免產(chǎn)生大大小小的問題。”他若有深意地說。“成長了之后他們才會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p>
維恩不太確定他是不是在暗指什么。
“……但是,那樣不也很好嗎?”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交談打開話題之后,維恩的語氣同樣也很隨意。
“十幾歲有十幾歲喜歡的東西,三十幾歲有三十幾歲喜歡的東西;等到所有熱情全都消退了之后,才能拿到那份遲來了太久的驚喜,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了?!?/p>
這一點他曾經(jīng)深有體會。
就像是畢業(yè)工作之后,又偶然碰到小時候心心念念卻沒買到的玩具一樣。
或者又像是某天經(jīng)過路邊店,突發(fā)奇想地買了一大堆五毛零食回家,最后卻只吃了一口就丟棄。
一旦錯過了正確的時間,便無論如何也找不回曾經(jīng)渴望得到的那種滋味了。
喬治二世聞言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就又舒展開來。
“果然還是年輕啊,想得太簡單了。”他慨嘆道,“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能在當(dāng)下得到滿足的?!?/p>
“所謂成長的過程,其實就是逐漸明白自己應(yīng)該放棄什么的過程……這點對任何人來說都一樣?!?/p>
視線虛焦于桌角某處,國王的目光微有悵然。
“即使你們現(xiàn)在想不通,以后也總有一天會懂的。”他說。
見他不愿意把話說清楚,而是一直在打啞謎,維恩很快也懶得去揣測他的言下之意了。
“那就等到成長了以后再說吧?!?/p>
維恩拉開嘴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胺凑疫€年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