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年前,我國只是一個在南朝、北淵、西楚三國之間夾縫生存的小國。后遇見國師,在她的幫助下,招納到了天下諸多奇才,廢除舊制、頒布新令、不斷變革。漸漸地,我余國疆土不斷擴大,百年之間,吞并北淵、西楚,形成如今與南朝鼎立的局面?!敝莒o白從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說起,見明善面色有些不耐,卻沒有多做解釋,便接著道:“此后,國師被余國奉若神明,享受天下香火。南朝也有一位國師,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無所不能。比我國國師早來了三百年,但他在余國擴大之前鮮少干預國內政事。按他的話來說,凡人地界,神仙禁行,尊其道,守其規(guī),命即命。而這條規(guī)矩,適用于我國國師?!?/p>
早年間,有些人將姜十三與沈瑜放在一起比較。世人認為,沈瑜在各個方面不及姜十三。估計就算是個神仙,也是小神。不及姜十三大佬地位高。所以,沈瑜口中的那條規(guī)矩,對姜十三沒有作用。但道士山的前任山主,承天運而來,自小便有靈智,與旁人不同,能知天命,算天下大勢,即便是南朝國師這般神仙,也能算得。唯一不好的一點便是,天命泄露的越多,死的越快。
道士山的前任山主,也就是周靜白的師父,曾經說過,姜十三與沈瑜來自同一個地方,所受限制應是一樣的。
明善神情微動,似有些詫異。
世人皆以為,姜十三地位超然,無需守其任何規(guī)則。這幾乎成了常識。
陳見素聽到最后一句,詫異之中帶了一種別樣的情緒。
“即便是國力昌盛之后,國師對我國的干涉也從未停止。朝堂中的變化,太子或太女的確立,基本都有國師參與的影子。如果說她是想借余國之力,成就她的大志。那為何在這二百年間,她屢屢打壓主戰(zhàn)的官員?興許可能是時機未到。也可能是志不在天下。”都是聰明人,陳見素聽罷便知曉了周靜白暗藏的話語。
國師做這些的目的何為?為私心?還是為權謀?若為權謀,謀什么?
周靜白問出問題的關鍵:“神與我們人究竟有何不同?”
這問題乍一聽似有些唬人。
明善對周靜白這套有些忽悠人的話語絲毫不感興趣,淡淡的‘哦’了一聲,問:“所以,周兄,你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了嗎?”
周靜白神情凝重中流出一絲詭異的危險,語氣飄忽道:“竊國者,人力可殺之。這是我?guī)煾概R死前所說的話?;蛘哒f,我?guī)煾妇褪且驗檫@句話而死的?!?/p>
竊國者?等等,人可弒神?
明善眼眸微大,面部肌肉控制不住的興奮了起來。但很快,他的情緒又淡然了下去。
周靜白繼續(xù)道:“自消滅北淵、西楚之后,國師便隱居幕后,對朝中的干涉少了許多。但是隨后,青宗這個隱世的宗門便出現了,開始控制著江湖的走勢。當年的聽竹小宗何等威風,可現在呢?天才凋零,能當己任者幾乎沒有。還有追風閣、千山堂一樣沒了蹤跡。聽竹小宗就算了,畢竟在當年他們支持陛下的死敵二皇子殿下??勺凤L閣、千山堂。。。。。如果沒有猜錯,應該與家主有些關系。”
周靜白靜靜地看著他。
追風閣、千山堂在江湖上的名聲又爛又臭,屠殺村莊、掠奪女人孩子、販賣人口,幾乎無惡不作。這兩個門派幾乎是明善為了鏟除異己所支持拉攏的。
明善慵懶的神情未變,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倒是陳見素,第一次聽說此事,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她眼神憎惡的看著明善,憤恨將手中的茶杯摔在他的面前。旋即,她似乎無法忍受一般,抱肩站到了屋內的墻壁一側,仰頭平息著心情。
提起這事,明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詭異的笑意。
當時他與宋繡關系還未破裂,還算的上是趣味相投,便將他所作的實驗告訴了宋繡,宋繡很感興趣,也參與了一部分。想必,現在的影衛(wèi)之中,應該就有不少走失的孤兒。
即便是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丈夫,依然不了解宋繡。
唯有他,最清楚宋繡是何其的虛偽、何其的冷血,又何其的聰明。本質上,他倆是一樣的。
明善未作出任何表示,一副坦然的樣子。
周靜白手臂險些激動地出現輕微的顫抖,故作悠然的收回視線,繼續(xù)道:“自此之后,以此為點,天下開始出現變動。追風閣、千山堂二個門派覆滅之后,諸位相繼遇到了一個叫‘姜十三’的家伙,想法的轉變導致行為錯軌,之后種種,皆有此人的推波助瀾。雖然我妻。。。。。與家主是因利益的爭奪而分道揚鑣。說到底,倘若按照兩家的約定,是沒有利益之爭的?!?/p>
水運停泊控制權之爭,不僅僅是因為家族地位提高,還因為可以結交許多人脈資源,對家族的發(fā)展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