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塵光散入昏暗的空間,緊接著,幾道腳步聲停了下來,過了幾秒,其中有一道腳步聲走進了黑暗里,在距離她還有一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宋樂蓉微微睜開眼睛,視線模糊看不清來者,泛著光亮的燭火迫使她留下生理性的眼淚。她閉了閉眼,重新睜開眼睛,但仍然視線模糊,看不清來者的長相,低聲道:“李成?”
她記得李成的腳步聲。
“一切都結(jié)束了,你可以走了?!崩畛珊翢o感情的說道。
“天域門已經(jīng)落到你們手中了?”宋樂蓉不敢置信的問道。
李成坦白的回答道:“確切地說,是宋家家主的手中?!?/p>
宋家家主?開什么玩笑!
宋樂蓉冷笑一聲,自我嘲諷的說道:“反正最后都是落到她的手中。”
“自然,我們家小小姐應(yīng)該得到這世上她想得到的任何東西。”李成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f道。
“呵。。。?!彼螛啡叵乱庾R握緊拳頭,激烈的情緒如同沸水在肺腑中激蕩,但很快又強行平復(fù)了下來。盡量用平靜的聲音問道:“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李成轉(zhuǎn)過身,低頭對著宋樂蓉道:“出去之后,自會有人護送你回宋家?!?/p>
宋家?她娘一定不會放過她。
宋樂蓉一想到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便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天域門丟了,她也就沒什么價值。不,她現(xiàn)在所剩的價值,便只有聯(lián)姻了!
想到這里,宋樂蓉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
。。。。。。
“樓主,查出來了。那天刺殺您的侍衛(wèi)名為柯六,是明家派來的細(xì)作。但因為是通過宋家進來的,加之潛伏年歲較長,便無人懷疑他?!膘`娘低聲對著宋詩白說道。
宋詩白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垂目看向某處值守的侍衛(wèi),那人相貌普通,氣質(zhì)、身形、武功也相當(dāng)寡淡,沒有什么能讓人記住的點,但是這些對于一個需要潛伏的細(xì)作來說,是最好的保護色。
靈娘見宋詩白長久地不做聲,猶豫片刻,禁不住低聲說道:“此人藏的太深,暴露的又太過草率,屬下?lián)挠惺裁搓幹\,不敢輕舉妄動?!?/p>
“你做的很對。不過,此人不足為懼,待明啄走后,再將其關(guān)押?,F(xiàn)在,先派人盯著他。”宋詩白低聲吩咐罷,很快露出笑容,對著來往的賓客致意。
這應(yīng)該就是那位想看到的結(jié)果吧?
所有看似充滿希望的事情似乎正緩緩地按照那位的期望順利的進行。大到南州司馬因病過世,百姓扶殯相送,小到城外的乞丐都有米糧可以吃。即便洪澇來臨,但也有應(yīng)對之法策。。。。。。發(fā)放米糧,搭建帳篷,刺史帶著所有官吏一起抗洪。。。。。雖然陰雨連綿三十日,但這幾日終于停歇,一切似乎都朝著明媚的方向發(fā)展。
可若是神明可以操縱現(xiàn)實,那他們所做的努力豈不是徒勞?
宋詩白想著那一日所看到謝晏的靈魂,入夢時所聽到的一切。。。。。直到走到清風(fēng)樓門外,看到新上任的司馬大人,方才回過神,接過對方遞來的禮物,露出得體的微笑,客氣的笑道:“楊大人肯賞臉參加草民的生辰宴。這才是草民最大的生辰禮,大人請進?!?/p>
說著,便領(lǐng)著楊霄進了清風(fēng)樓。
今日,恰好是她的生辰宴。
原本只邀請一些與京都有關(guān)的江湖人士與交好的士族子弟。誰知,半個月前新來的楊司馬登門拜訪,想讓她多邀請一些當(dāng)?shù)赜忻泥l(xiāng)紳。于是,宋詩白只好想辦法讓靈娘將人請過來,好讓那些人出錢修建可供玩樂的寺廟亭樓。
來的鄉(xiāng)紳有七位,有兩位是從朝廷里告老還鄉(xiāng)的,有兩位是附近鄉(xiāng)村里的宗族元老,剩下的三位是落榜卻有錢的書生。
邀請他們來時,特地講了新上任的司馬也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