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去了片刻便回來,臉色有些古怪:“回夫人,阿蓮姑娘說……說還是不想見人,讓太醫(yī)不必來了。”
蘇孟州:“這孩子,怎么這般執(zhí)拗?!?/p>
蘇杳無奈地?fù)u頭:“罷了,等太醫(yī)來了,我親自去勸她?!?/p>
沒過兩刻鐘,石太醫(yī)便提著藥箱來了。他進(jìn)門先給陸懷瑾行了禮:“首輔大人深夜相召,不知有何吩咐?”
“石太醫(yī)辛苦。不是我身子不適,是舍下有位姑娘生了疹子,怕耽誤病情,特請您來看看?!?/p>
石太醫(yī)拱手道:“首輔大人客氣了,這是老臣的本分?!?/p>
蘇杳便起身道:“太醫(yī),我?guī)^去吧?!?/p>
陸懷瑾也站起身:“我陪你一起去?!?/p>
蘇孟州和蘇子川對視一眼,也要跟了上去。蘇杳勸阻道:“爹爹、大哥哥,你們就不要去了,阿蓮她本就膽小,那么多人只會嚇著她?!?/p>
蘇孟州道:“好……阿杳考慮的對。那你們?nèi)?,我們在這里多陪陪初堯多喝兩杯。”
蘇杳他們走到西廂房外,檐下的燈籠被風(fēng)吹得輕輕搖晃。將屋里靜悄悄的,連半點(diǎn)聲響都沒有,好似空無一人。
蘇杳抬手敲門:“阿蓮?宮里的太醫(yī)來了,讓他給你看看,開些藥膏就好了?!?/p>
屋里依舊沒有回應(yīng)。
春桃急道:“阿蓮姑娘莫不是睡熟了?奴婢去叫她?!?/p>
陸懷瑾淡淡道:“看來是真不想見人?!?/p>
蘇杳有些為難:“她性子靦腆,怕是真怕人瞧見……”
石太醫(yī)緩緩開口:“病不避醫(yī)。姑娘放心,老臣行醫(yī)幾十年,只論病情,不論容貌。若是實(shí)在不便見人,老臣隔著屏風(fēng)看看也是一樣的?!?/p>
屋里終于傳來極輕的響動,像是有人挪了挪身子,隨即便是阿蓮沙啞的聲音:“多謝太醫(yī)好意……只是我這病真的不打緊,就不勞煩您了……”
陸懷瑾的聲音冷了幾分:“這位姑娘,你既是在蘇府養(yǎng)病,就得聽主人家的安排。我們好心留你,不是讓你拿自己的身子胡鬧的?!?/p>
他的話音落下,屋里瞬間沒了聲息。
蘇杳連忙打圓場:“阿蓮,你看太醫(yī)都來了,就讓他瞧瞧吧。若是真沒事,我們也能放心些,是不是?”
沉默片刻,屋里傳來“咔噠”一聲輕響,門閂被拉開了。
門板緩緩打開一條縫,能看見里面昏黃的燭火,還有個罩著帷帽的身影,正怯生生地立在門后。
石太醫(yī)提著藥箱上前一步,對著門縫里的人影拱手道:“老臣這就去看看那姑娘?!?/p>
推開門,屋內(nèi)格外昏暗。
他反手掩上門,目光掃過屋內(nèi),“姑娘為何不點(diǎn)燈?”
阿蓮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