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將碧璽釵子插進發(fā)髻,珍珠流蘇掃過蘇杳顫抖的耳垂,“姨娘,你昨夜又沒合眼?”
蘇杳拉著春桃的手,“春桃,我今日進宮,怕是避免不了要遇上那人?!?/p>
春桃道:“姨娘別怕,就是我們打死了也不承認(rèn),沒人會發(fā)現(xiàn)的?!?/p>
“可就怕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到大人耳朵。你也知道大人這人眼里容不下沙子?!?/p>
春桃嘆氣,“別說大人這樣的男子,就算普通尋常男子,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干柴烈火,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何事。”
“春桃!”蘇杳趕緊制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春桃忙捂住嘴,“姨娘,奴婢不是說您……”
蘇杳嘆了口氣。
春桃跪坐在地:“都怪奴婢!若不是奴婢的家人……”
“不許這么說,你我主仆一心,你的事,我自然要為你出頭的?!?/p>
春桃不滿:“那蕭指揮使也真是的,平日里看似君子模樣,卻三番兩次為難姨娘……”
蘇杳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一心安穩(wěn)度日子,怎么就那么難。
“姨娘,那日你與蕭大人在房里沒發(fā)生什么吧?那位表夫人說蕭指揮使與女子摟摟抱抱……這……”
春桃一直不敢細(xì)問,可話到這里,便脫口而出了。
蘇杳揉了揉眉心,“我與他清清白白。”
“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也不知道是如何傳出來的,蕭指揮使年少有為,奴婢聽說,京城不少貴女都仰慕他。若是外頭知道那女子是你,怕是都要來手撕了姨娘了。”
蘇杳聽了背后一陣寒。
窗外突然傳來通報聲,綢緞莊的小廝抱著樟木箱疾步而入。
打開箱子,里面擺放著好幾件新衣裳,都是陸懷瑾親自為蘇杳挑選的。
“姨娘,好漂亮啊,你喜歡哪件?”
春桃捧起衣裳,“這件桃粉色的襦裙艷麗,很襯姨娘的膚色?!?/p>
“太艷了?!?/p>
“那這茜色軟緞綴著珍珠芙蓉,姨娘穿的也合適?!?/p>
蘇杳望著滿箱錦繡,指尖掠過層層疊疊的衣料,最終停在最底層那件月白襦裙上。
素絹輕軟如霧,僅在袖口繡著半朵未綻的玉蘭,連滾邊都是同色暗紋,“就這件吧?!?/p>
“姨娘,這件會不會太素了?您今日可是陪大人去的……”
春桃抬頭,卻見蘇杳已對著銅鏡坐下。
“我不過是個妾室,不宜打扮地太過華麗。你替我挽個尋常發(fā)髻,莫要戴那些太夸張的首飾?!?/p>
春桃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