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妄斷,我只知道張禮善也死了,這家人全死了。人之常情,不是被逼到份上,沒有人會去找死?!闭娼鸬恼Z氣中多了質(zhì)問。
趙楷思考了一會,他應(yīng)該憤怒嗎?不該。
“我可以答應(yīng)你,把信我給我,我會讓張競文配合你去追查火神?!壁w楷無意再與真金糾纏。
“好的??墒俏疫€有一個疑問?!?/p>
“你說?!?/p>
“大火。我想知道,張明義的死是不是因為大火?”真金不再掩飾,直戳要害。
趙楷愣了一下,仍然不語。
“一場大火,多少妻離子散,多少家破人亡。你說,真的有人會這么狠心?”真金又問,想把言語變成刀子,刺向趙楷。
趙楷還是不語。
真金又說:“你會這樣做嗎?”
“我聽不懂你說些什么?!壁w楷仍然是穩(wěn)坐不動,說話滴水不漏。
真金說了很多,仍然無法動搖趙楷分毫。他不免感到心驚,可想趙楷此人城府極深,心思縝密。
趙楷終于開始反擊了,他又道:“我只是聽說送水工出身的李真金又熊心豹子膽,天不怕地不怕,今日見你倒覺得你是膽大的,不過膽子太大了,不自量力。要知道,無論怎么查,臟水怎么潑,我還是鄆王,你以為一封信便可以置我于死地?”
“信是不可以??墒谴蠡鸬恼嫦嘟K究會大白天下。難道這也不行?”真金又道。
“見了你,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沒有人喜歡你。無妨,你好自為之。”趙楷又道。
“信既然不能怎樣,我還是會給你?!闭娼疬€是把信留下了。
離開之前,真金又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沒有人可以顛倒黑白,偷天換日。”
真金離開后,趙楷的心突然有些慌了。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這話似曾相識。
響了許久,他想起這話好像張明義也曾說過。
張明義還說:“不要與白爭白,更不要與黑爭黑,你是誰,你做什么,上天會看到,百姓也會看到。低頭做自己的事,不要抬頭與別人爭?!?/p>
這話張明義說過很多遍,趙楷沒有聽進(jìn)去。
此時,他確實慌了。
他竟讓真金的話威脅了,又或者說他讓張明義的話威脅了。
趙楷到了文玩鋪子的柜臺前,又突然怒道:“誰讓你把我的畫摘下來的?”
“殿下,不是你交代……”店里的掌事慌道。
“掛上去!”
店主連連稱是。
趙楷很少如此失態(tài),哪怕是對一個小小的文玩鋪子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