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事了拂衣道箓變
清晨,天剛蒙蒙亮,微寒。
牯嶺鎮(zhèn)中,街道上彌散著霧氣,人行其中,真如穿行在云端一般。
方束裹著一身道袍,空著手,獨自翻入了獨蠱館中。
出發(fā)時所有攜帶的東西,他已經全部處理干凈了。
能燒的燒,能扔的扔。
就連狐皮法器,他也花了一筆符錢,存放在鎮(zhèn)子上的一家當鋪里,換成了一張黑票。
至于從程罐子身上搜刮得到的東西,他沒來得及細看,同樣是一股腦的存成了黑票,只不過是另外換了一家店。
這么處理,是怕這些東西上有追蹤印記或藥粉,能夠讓賊人順藤摸瓜的找到他。
此外,即便有狐皮包裹身子,但方束還是再三的使用凈衣符、驅味符,將自己從頭到腳的都清理了一遍。
就連長舌劍,也被他取出,好生的刮洗了數遍。
這等舉措,方束自認為是做到了謹小慎微,不會留下確鑿的痕跡,而且殺那程罐子的乃是“狐妖”,又和他方某人有甚的關系!
不過方束踱步走在道館中,他的腦中思緒翻滾,依舊是忍不住的反復盤算著昨天夜里的事情,靜不下心來。
一直走到獨蠱館煉功大堂前。
聞見了堂中堆積不散的汗臭味,他方才心神一定,將所有的雜念都給強行壓下。
方束快步入堂。
這時的堂中,除去那個比他更刻苦的青年漢子外,照舊并無其他的道館弟子。
他沒有驚動對方,自行找個了角落,開始了一下又一下的熬煉體魄,捶打自身氣血。
一招一式間,方束慢慢的就沉浸在其中,徹底的雜念不起。
他今日煉功,和昨日頗為不同。
只見他身上的兇氣大漲,那原本就頗為熟練的蟲功,此刻就好似活過來了一般,其胸腹、后背的筋肉鼓起,形成的一張張秘文蟲臉,正在猙獰的蠕動、發(fā)笑。
一夜之間,只因殺了一人,其蟲功的進度,竟然就超過了往常的十日之功。
嗡的!
終于,方束腦海中的道箓,也輕輕一顫,頓時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浮現(xiàn)而出,讓他逐漸回過神來。
但他并沒有立刻就收功,而是緩緩擺開了螳螂樁,進行樁功站立。
其身形佝僂,骨骼尖聳,真如人大的螳螂般,正靜立在角落,等候著獵殺食物。
此刻方束一邊維持樁功,一邊將注意力落在了腦中。
他正在逐一的梳理,自打殺程罐子后,道箓中所有浮現(xiàn)出的文字:
【箓主既斬一劫煉精仙家,得獲仙家體系生靈。三災六難十八劫之體系,隨之補全……補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