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既然這母女倆不愿去,又何必逼著人家,有什么事情在這里解釋清楚不就好了,若真因為店里沒說清楚就不該收人家錢?!边@時,一道聲音響起。
說話的人是劉燕,她的聲音不大,說完內(nèi)心也很忐忑,怕會惹了麻煩。
可她方才在兩人身上看到她和聶芊芊的影子,馥娘一番話更是讓她深受感動,也很震撼;為母則剛,馥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卻因著女兒不能受委屈,堅定的反抗。
何況,她自己是開餐館的,方才小姑娘說的話她自覺得很有道理,既然沒事前說明,就不應(yīng)該收這份錢,和客人賠禮道歉,怎么這么簡單的道理,這個掌柜的卻不懂,還非要帶人家走呢。
聶芊芊有些詫異,轉(zhuǎn)頭看向劉燕。她怎么也沒想到,一向性格軟弱的娘,竟然會站出來仗義執(zhí)言。
她娘真的不一樣了。
陳豐突然被劉燕打斷質(zhì)問,神色終顯出幾分不耐煩,轉(zhuǎn)頭打量起劉燕,眼睛上下掃視了一圈。
這一行人都穿著普通,實在不像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家,心中頓時多了幾分輕視。
不過聶芊芊倒讓他眼前一亮,他是個好色的,不然不會常常流連在煙花之地。這樣一個女子若是能在他胯下,呻吟,他怕是會被爽翻的。
看著陳豐的神色,劉燕又有忐忑,看著聶芊芊。
“娘是不是說錯話了···”
聶芊芊笑著,給了劉燕一個鼓勵的眼神,“沒說錯,您繼續(xù)···”
芊芊說她沒說錯,讓她繼續(xù)說,那就能說。
“掌柜的您…”
劉燕的話沒說完下,被陳豐打斷,臉上有一絲慍怒。
陳豐作為廣聚軒的二店長,管理著這么大的酒樓多年,平日里手底下的人哪個不是對他唯命是從,什么時候被一個穿著樸素、普普通通的婦人這樣質(zhì)問過?她懂什么酒樓的門道?知道怎么應(yīng)對客人嗎?就敢在這兒指手畫腳…
“廣聚軒可是清河縣頂好的酒樓,一直把名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對待客人的不滿,我們自然會仔仔細(xì)細(xì)地了解、解決。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經(jīng)營之道,也敢在這兒說三道四?東家信任我,讓我管理鋪子這么多年,我管得怎么樣,自有東家評判,用不著外人多管閑事…”
劉熊一聽他數(shù)落自家妹子,不樂意了:“掌柜的,一個婦道人家都懂的道理,你咋就不明白呢?我們是沒經(jīng)營過廣聚軒,可自家在西市口也開著個小飯館。賣吃食就得明碼標(biāo)價,得笑臉迎人,把客人伺候好了,讓人家滿意。你瞅瞅你,哪一樣做到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會管鋪子?”
聶芊芊忍不住笑了,沖劉熊豎起大拇指:“舅舅,您這話糙理不糙,說得太對了!”
陳豐被懟的氣悶不已,反應(yīng)過來,感覺自己都要被這一家人氣笑了:“就憑你們,在西市口擺個飯攤,也來教我做事??”
他們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陳豐看不起劉熊的身份,卻不知這是劉熊最引以為傲。
活了這么些年,沒有一件事能比經(jīng)營劉家小館,被喊掌柜的更讓他自豪的了。
聶芊芊站起身來,身姿筆直,看著陳豐聲音清亮,“既然我娘和我舅舅都說話了,這事我們就要多管閑事了,你不是要帶著他們進內(nèi)堂好好聊聊嗎,我們隨他們一起…”
陳豐聽了聶芊芊的話,隱隱有些不安。這一家人到底什么來路?看著不像有背景的,可這女子說話行事,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底氣。
難不成,背后真有什么勢力撐腰?再看看聶芊芊那出眾的容貌,陳豐又開始胡思亂想,莫不是哪家大戶人家養(yǎng)的外室,仗著背后有人,才敢這么大膽地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