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拓聽后,面露猶豫之色。他知道千大夫所言在理,可他實在不敢輕易冒險。說到底,他心底還是無法完全信任千大夫,不敢相信他真能治愈鼠疫這般棘手的病癥。
兩人立場不同,考量各異,一時之間,很難達成共識,討論就此陷入僵持。本就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氣氛,此刻更是凝固到了冰點。
張拓聲音沙啞,連日來的高壓工作,讓他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說道:“千大夫,我實在不敢冒這個險。一旦您的藥物無效,沂水縣必將淪陷,緊接著,下一個遭殃的就是清河縣。望您能理解我的難處?!?/p>
唐大人趕忙說道:“張大人,千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絕非那種信口開河、夸大其詞之輩!”
張拓?zé)o奈道:“錦成,我信你的眼光,只是……”
他實在不敢賭,既想救治這些百姓,又生怕疫情出現(xiàn)哪怕一絲一毫的失控風(fēng)險。
張拓接著說道:“若是只需少量人手,我愿隨你一同進去,能幫上一點是一點。但絕不能大量加派人手進入封鎖區(qū),與病人接觸?!?/p>
唐大人驚呼道:“老師?!”
這時,姜正安的聲音響起:“這里還需張大人主持大局,正安愿意進入封鎖區(qū),協(xié)助各位大夫治病救人?!?/p>
張拓聞言,滿臉驚訝:“你……”
姜正安出身名門大族,又是家中嫡子,這樣一位出身高貴、前途一片光明之人,竟甘愿冒如此巨大的風(fēng)險……
聶芊芊同樣詫異不已。她原本對姜正安印象很差,覺得他和他妹妹一樣,高高在上、故作清高。可此刻,她對姜正安的看法有了極大改觀。
唐錦成沉思片刻,沉聲道:“二位的想法都有道理。不如先讓張館長一行人進入封鎖區(qū)看診救治病人。若千大夫的藥物果真有效,再逐步考慮加派人手。唐某相信千大夫,愿一同前往?!?/p>
聶芊芊年紀雖輕,可醫(yī)術(shù)精湛奇特,心思沉穩(wěn),她既說能治愈鼠疫,唐錦成便選擇相信她。
聶芊芊看向唐錦成,心中感慨。
聶芊芊看向唐錦成,他最開始是將唐大人當做一個大腿,要好好維護關(guān)系的貴人,今日才見唐大人待他之心。
張拓一時語塞,只覺喉嚨處似有什么東西哽住。
先是張館長和千大夫不遠千里趕來的仁義之舉,再有唐錦成和姜正安舍身入局的無畏勇氣。
或許,真是天佑沂水。
張拓不再猶豫,果斷說道:“好,就依錦成所言。我這就安排人帶你們進入疫區(qū)。時間緊迫,沂水的百姓們,就拜托各位了?!闭f罷,他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