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南下平江（第2頁）

衛(wèi)芙蕖攥著扯下的那朵蓮花，小聲嘟囔。

“那又怎么樣，蕖姐兒能追上船嗎。”

衛(wèi)芙菱坐在一旁反駁。她們倆為雙生，衛(wèi)芙蕖比她先一步出生，她卻怎么也不愿意喚她聲姐姐，成日“蕖姐兒，蕖姐兒”叫喚。

衛(wèi)錦云知曉小孩子的心思，想來是要離開長大的江寧府，扯朵蓮花做個念想。

待船行駛出高淳鎮(zhèn)，周遭響起悠揚的樂聲，穿透了嘈雜的人聲和水聲，清晰地飄進船艙。

衛(wèi)錦云循聲望去，只見一艘比她們這艘烏篷船大上許多，裝飾也考究些的商船正從側后方駛近。這商船上有好些房間，每一間仔細隔開，干凈又整潔。

她們自然是不坐這樣貴價的船，坐上一回，夠烏篷船來去好幾趟。

祖母為了她們安生，一咬牙回了平江府，也不知那邊的鋪子到底如何。往后如何在那邊安定，用鋪子做些什么生意，每一筆花銷都是要尋思的。

船頭處，有一位身著素色羅裙，懷抱琵琶的女子正低眉信手，輕攏慢捻。

吳儂軟語的小調隨著琵琶的輪指流淌出來，纏綿悱惻。

王秋蘭也聽到了琵琶聲。

她原本閉目養(yǎng)神，此刻眉頭卻蹙了幾分，放在藍布包上的手微微收緊。她睜開眼，似是懷念道，“與江寧府有些許不同，這是平江府的調子，該有好久沒聽了。”

船艙里，其他乘客的閑聊也傳入耳中。

“聽說今年平江府絲價又漲了，這趟貨若能順利脫手，那我便能娶上媳婦兒咯?！?/p>

“山塘街‘徐記’的點心鋪子，那才叫一個火爆，大清早隊就排到街尾了，他家的棗泥麻餅我眼下想想都要淌口水?！?/p>

“我是要去聽琵琶的，子城西北角那兒，喝喝茶，聽聽曲，才適意?！?/p>

衛(wèi)錦云聽著乘客對于平江府生活的閑聊，捕捉有效信息，心中快速盤算。她也算是平江府的人，只是來自千年后。

祖父母撿到她時，已是高齡?；I備完他們的后事，她也不過才上大三。

本想跟著祖父一樣學個醫(yī)，他卻總要與她爭執(zhí)這個中西醫(yī)到底哪個好，也甭多學，跟著祖父多看多練就行。她日日與祖父斗嘴時，祖母便會泡壺茶，挑幾塊剛出來的糕點。

祖父吃糕點，祖母也念叨，“就你還老中醫(yī)，不知道自己血糖高，血壓還高，給囡囡吃！”

祖父一邊迅速將綠豆糕塞嘴里，還不忘揀掉在胡須上的渣，一邊頂嘴，“不高不高，我給自己把過脈的，我都吃一輩子你做的糕了，老來不讓我吃，像什么樣子喲！”

到頭來衛(wèi)錦云算學了個望聞問切，還學會了祖母一手糕點手藝。

大宋熙攘繁華，此去平江府，想來人也瞧不上且信不過她這個小姑娘的搭脈手法，那樣好的位置，倒不如開間糕點鋪子。

（請）

2

南下平江

既符合當下平江府人的口味，她自己又拿手，是個掙錢的好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