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江樾看到江明忠對江嶼笑時,眼里都是溫柔的,和藹的,慈祥的,曾經(jīng)他也享受過這些,仿佛一切只是曇花一現(xiàn)。
他恨江明忠,他恨郭梅,他恨江嶼奪走了原本屬于他的一切,也恨那個拋棄他的母親。
什么狗屁藝術家,什么狗屁自由者,什么狗屁翱翔的雌鷹,不過是爺爺找借口安慰他罷了。這么多年了,江樾母親沒打過一次電話回來,甚至連她人在哪兒都不知道,他對母親在不在身邊都已經(jīng)習慣了,已經(jīng)麻木了。
現(xiàn)在的他,只要爺爺開開心心健健康康活著就行,其他人,他一點也不想關心,死不死和他沒半毛錢關系。
不知不覺中,車子開到普仁醫(yī)院大門,江樾付完錢從車上下來,頂著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往醫(yī)院走,走了沒幾步,身后倏然傳來一道女人清亮的嗓音:“江樾?!?/p>
江樾站定腳,面無表情轉(zhuǎn)過身,來人正是江明忠的秘書,姓徐。徐秘書三兩步邁他跟前,臉上掛著笑,唇線好看地開口:“我還以為我認錯了?!?/p>
江樾沒接話,就這樣看著她,徐秘書知道他這人很冷,但沒想到冷得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只好給自己找臺階下:“走吧。江夫人還在等我們?!?/p>
聽到‘江夫人’這三個字,江樾眉心瞬間蹙起,眼神都變了,簡直冷到零度,宛如一座冰山聳立在對方面前,看得徐秘書后背發(fā)怵。
徐秘書多多少少知道一點江樾和郭梅的關系程度并不好,只是沒想到江樾會對‘江夫人’這個稱呼有這么大的戾氣在身上。
她意識到話不對,尷尬笑著立馬改口道:“那個,梅姐還在等我,我就先走了。”后面‘你慢慢來’到唇齒邊瞬間咬斷,直接咽回肚子里。
越過少年身旁時,徐秘書輕聲長吁一口氣,踩著高跟鞋朝醫(yī)院里走。
江樾冰冷眼神往身后睥睨一眼,而后,他嘴角輕扯,冷嗤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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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一個小時的搶救,江明忠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現(xiàn)在吊著氧瓶輸著液躺在病房里,醫(yī)生說他只是長期沒休息好導致腦血不足引起昏厥,還說他心臟上出現(xiàn)一些問題,大概意思就是他給自己的壓力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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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聽到這樣的結果,江樾以為江明忠會死,甚至都想好準備聯(lián)系哪家道士來為他超度念經(jīng)。
醫(yī)生和護士都走后,江樾覺得自己留在這里也是多余的,于是他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往病房外走,下一秒被郭梅叫住:“小樾,你要去哪兒?”
江樾漫不經(jīng)心回頭看了一眼郭梅,然后丟下一句冷不丁的話便離開了。他說:“回家睡覺?!?/p>
病房陷入短暫靜寂,江明忠的秘書對郭梅說道:“江夫人,既然江總沒事兒,那我就先走了。”
郭梅兩步上前,抬手拍了拍徐秘書的右臂,笑道:“小徐,真是辛苦你了,大晚讓你擔心了,還把你叫過來?!?/p>
“江夫人您別這樣說,這是我作為江總秘書該做的事兒?!?/p>
郭梅不再多說什么,又道:“行吧,你回家早點休息吧?!?/p>
徐秘書走出病房后,看到江樾筆直地站在電梯前,她三兩步邁他身邊站定,而后主動與他搭話,笑意滿滿:“江樾,需要我送你回家么?這晚上?!?/p>
聞言,江樾別過頭,和她的眼對上一眼,他唇角輕輕勾勒,笑得有點譏諷,開口時,聲音冷淡:“你有車?”
“有??!”徐秘書說,“前段時間買的。你要我送你么?”
知道對方來意是什么,江樾沒拒絕:“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