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的瞬間,青蕪迅速抬起胳膊,用力壓下他的手腕。
要是擱在以前她肯定沒有勝算,可如今他身負重傷,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
針刺被她用內(nèi)力射出窗外,兩人在擒拿格斗這塊都頗有實力,不過五招,青蕪就敗下陣來。
因為她處處也不敢跟他使勁,澈洌倒是招招拿捏住要害,絲毫不手下留情。
被捏著動彈不了的手臂,還沒等她進攻,澈洌就預(yù)判了她的預(yù)判,頂出膝蓋。
青蕪大駭,借著他的力氣往上跳,整個人飛了起來,懸著身子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轉(zhuǎn)了一圈。
澈洌本想就此將她重新束縛,沒想到她接下來的舉動,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香軟的唇瓣再一次精準(zhǔn)的貼在嘴角。
澈洌不情愿的一把推開了青蕪,青蕪也就順勢坐到了床上。
“你有病嗎?”
“是你有病,我那是在救你!”
話音剛落,澈洌就覺得渾身上下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用力撐住自己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坐到桌邊,“妖女!你又對我做了什么?”
青蕪摸了摸自己的唇,一臉無辜,“我怎么了?親自己喜歡的人,有錯?”
澈洌這會兒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關(guān)鍵是他腰腹的傷口疼得也厲害,他實在沒功夫跟她僵持。
青蕪也正有此意,不過多的與他廢話。
“三年前的秋天,我跟著義父去鄴城常樂寺還愿。就在王尹應(yīng)下與八大派的戰(zhàn)事后,曾經(jīng)拿著皇家的御賜金牌找到了我義父?!?/p>
“那是我長大后第一次見他。沒想到王尹已經(jīng)變得如此深謀遠慮!他和義父交談了很多,將整個江湖乃至朝廷的局勢都說了利弊,這才說服了義父?!?/p>
“他拿到了可以戰(zhàn)勝連無錫的密寶,還欠下一個人情。而今時今日,義父交代我過來,就是希望王尹可以兌現(xiàn)諾言的時候。我相信他不會出爾反爾的?!?/p>
澈洌的臉色看起來比之前更差,下一秒就要暈倒了。
可他仍舊強撐著身體,喉頭發(fā)出滄桑的聲音,“你和主上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頂多跟你一樣,只是我小時候在后山禁地的亂墳崗給過他一飯之恩。所以他對我還算客氣。”
澈洌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言語急切的追問:“你為何會知道后山?你去過天宗?而恰好還救過主上?”
青蕪回憶起那段往事,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那就要從二十年前說起,我出生的時候我娘因為難產(chǎn)走了。教里又剛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爹在雙重打擊之下,只能獨自撫養(yǎng)尚在襁褓中的我。那年是春分,我爹想讓我為他帶來希望,所以取了青蕪這個名字。”
“因為我爹的身份,我其實在天宗的日子不算苦,更有甚者比你們這些從小在后山長大的暗衛(wèi)還要奢靡。那年我六歲,因為是女娃,有的地方我是去不了的。”
“我爹也曾經(jīng)告誡我,不許去禁地。可是那時候沒有吃過規(guī)矩的苦,穿上男裝就溜進去玩了。那次是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我還記得那時候,禁地不少地方都被厚雪覆蓋,沒有巡衛(wèi),我就撒歡的玩雪?!?/p>
“沒想到,玩著玩著就天黑了。我在禁地迷了路,這時候,遠遠的看見一副瘦弱的身軀窩在一片死尸身邊。他身上只穿著粗布麻衣,臉上身上都有鞭痕?!?/p>
“我上前詢問,他卻什么也不說。我見他可憐,就把僅剩的糕點都給他了。后來我接著尋找路口,暈倒在路上,隔一天后才被人發(fā)現(xiàn)。撿回一條命!”
“再后來,就是兩年后。我爹覺得天宗不適合我,所以想盡辦法想讓我脫離教派。我爹的舉動還引起了教里長老的猜測。因此還開了一次會議。在會上,我又見到了他,才知道原來我那年救的是天宗的少主。”
說到這里,澈洌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他發(fā)紫的嘴唇顫抖著,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了。
青蕪見狀,一把抓起他的胳膊,使勁將他扶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