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洌懷著必死的結(jié)局從腰間取下匕首,跪著挪過去,舉過頭頂,“屬下無能,跟丟了連姑娘?!?/p>
王尹懷著勢必要搞清楚事情原委的由頭,揪住他的衣領(lǐng),看到他一身的傷心中更是焦急,立刻追問,“什么人能把你傷成這樣?”
“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蒙面人,他武功了得,看不出來是什么門派的。屬下跟他大打出手,最后不敵他,被重傷。醒來再無蹤跡可循。主上,屬下沒能護好連姑娘,請主上責(zé)罰?!?/p>
“罰等你傷好了自己去領(lǐng),我得去找她!”王尹早就不是以前那個無情狠辣的教主,反觀如今就是太有情,才不再對自己人下殺手。
他拖著疲憊的身子,還妄想站起來,再去找連愛兒呢,可雙腿軟得跟面粉糊的一樣,剛起身就跪倒在地上。
他氣息不穩(wěn),還伴隨著急促的喘息,眼睫低垂,好似蒙著一層霧,氣若游絲地哼出聽不見言語的話,每挪動一點點,想要前進的動作就顯得克制。
薄唇緊抿,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風(fēng)卷走一樣羸弱。
封一趕忙伸出手去扶,“主上,保重身體?。 ?/p>
“噠噠噠…”是有人在閣樓上疾步的聲音,七六恭敬地行禮,“主上,外面來了個小乞丐說一定要將這封信交給您,還說您要找的人就在這里!”
王尹雖然疑惑,但想到可能是關(guān)乎到連愛兒的生死,所以不敢怠慢。
林中竹屋。
竹葉簌簌聲里,她睫毛顫動如蝶的薄翼。
意識像被鈍刀切割的絹帛,在疼痛與昏迷間反復(fù)撕扯,最后墜入黑暗前,恍惚聽見有人踏斷枯枝的脆響。
再睜眼時,粗糲的竹篾正硌著后頸。
透過半敞的窗欞,晨光將竹屋分割成明暗交錯的牢籠。
她試圖撐起身子,右腳卻像灌了鉛般沉重,每移動一寸,舊日的傷口處便撕扯著發(fā)出無聲的哀鳴。
指尖觸到床沿的凹痕,那是長期倚靠留下的印記,顯然這竹屋早有人居。
木架上陶罐的裂痕用樹皮仔細(xì)纏過,墻角柴堆碼得齊整,連漏雨的竹檐下都懸著接水的葫蘆。
這些細(xì)節(jié)讓她感知到,救她絕非尋常獵戶或樵夫。
到底是誰?
連愛兒下意識的摸了摸腳踝,好熟悉的味道,是她的藥油?!
這就更加匪夷所思了,她的包還落在棺材鋪呢!再說了,知道她舊傷的除非是親近之人才知曉,外人是如何得知?
還是說這次救她的是自己人?
她拿上門邊的木棍,將整個竹屋都看遍了,也沒找到人。
這下就更加難以捉摸,“沒道理???如果是爹爹派來的人,為何不露面呢?若是那幫人…”她連忙搖頭,“不對,不可能!那群人幾次三番的要我命,怎么會好心來救我呢?”
連愛兒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是誰救了自己。
甩了甩發(fā)昏的腦袋,索性不想了!
她望向外面的日頭,已經(jīng)過了午后了,“天吶!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了!宸軒…他還沒有下落。不行,我得盡快回到客棧,若是他回來了最好,沒有回來我一定要報官,一個大活人怎么會無故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