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諾接過筆記,手指輕輕摩挲著紙面,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這可不是小事,老周,你確定嗎?”
老周點點頭:“我查過了,這三筆備案的審查過程幾乎一路綠燈,而且簽批人的印章雖然看似正規(guī),但細節(jié)處有明顯差異。這些備案的資金流和物資最終都指向了某些敏感領域?!?/p>
雷諾沉默片刻,抬起頭說:“我會把這些信息匯總給楚總,但他不會輕舉妄動。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老周苦笑著說:“我都不知道還能怎么辦。這事兒太大了,關系到的不只是華芯,還有整個國家的技術安全。我只能繼續(xù)盯著,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
送走老周后,雷諾立刻驅車返回市區(qū),將手寫筆記和自己的分析報告交給楚墨。
楚墨接過筆記,仔細閱讀,眉頭緊鎖:“看來內部確實有問題。但幸虧有老周這么一位忠誠的老將,否則恐怕我們還被蒙在鼓里?!?/p>
雷諾點點頭:“楚總,接下來我們怎么做?”
楚墨沉思片刻,將一條虛假的‘下一代光刻膠合成路徑’封裝成加密文檔,只向四個‘可疑合作方’定向發(fā)布。
同時,邀請毛熊國參贊伊萬參觀華芯新建成的極紫外模擬實驗室,故意在交談中提及‘俄方提供的低溫等離子沉積參數(shù)至關重要’?!?/p>
雷諾”
楚墨微微一笑,眼神卻依舊冷峻:“高明?這只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一步棋。我們必須找出內鬼,否則再高明的策略也無濟于事。”
兩天后,那條虛假的光刻膠合成路徑果然出現(xiàn)在東南亞某黑市交易平臺上,標價高達兩億泰銖。
消息傳回總部,楚墨和雷諾迅速行動,順藤摸瓜,鎖定了一臺經由海南自貿區(qū)轉運的離岸服務器。
最終,服務器的控制權被追溯到一家注冊于開曼群島、實際控制人為國內某能源集團前高管的空殼公司。
更關鍵的是,服務器日志顯示,最后一次登錄的Ip來自北京某黨校內部網絡。
雷諾將這些信息匯總后,第一時間通報給楚墨:“楚總,我們找到了線索。這背后很可能有更高層的勢力?!?/p>
楚墨點點頭,語氣平靜地說:“意料之中。接下來,我會邀請陳薇副科長過來,正式處理這起技術外泄案?!?/p>
傍晚時分,陳薇突然登門。
她穿著一身職業(yè)裝,神情嚴肅,目光銳利。
進入辦公室后,她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楚總,我們已經收到關于技術外泄的舉報,需要您配合調查?!?/p>
楚墨沒有爭辯,只是請她觀看一段監(jiān)控錄像:“伊萬參贊離開實驗室時,袖口閃過一道微型掃描儀的藍光。我們允許被‘偷’,是因為我們知道誰真正在關注?!?/p>
陳薇凝視畫面良久,最終收起執(zhí)法記錄儀:“下次別玩這么大的把戲?!?/p>
楚墨淡淡一笑,眼中卻藏著深深的冷意:“這是不得已的一步棋,陳副科長。有些人,我們不得不防?!?/p>
送走陳薇后,楚墨回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秘密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伊萬,情況比我們想象的復雜。那些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伊萬的聲音罕見地嚴肅起來:“我明白。但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p>
楚墨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伊萬的下一句話。
夜幕如一塊巨大的絨布,悄無聲息地覆蓋了上海。
伊萬那句“風很大,記得關窗”,像一枚冰冷的子彈,精準地擊中了楚墨內心最敏感的神經。
他放下電話,走到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