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丈開外,有人喝了聲,“時(shí)辰到,行刑!”
楊賀不自覺地繃緊身體,臉色也有幾分難看,季堯看著,詫異地皺了皺眉毛,m-o了m-o楊賀垂下來的手,這才發(fā)覺他的手指冰涼得嚇人。
季堯低低叫了他一聲,楊賀還未說話,啪的一聲,是罪犯背后插的木牌扔在了地上。
劊子手揚(yáng)起了手中的刀,驟然間,幾聲嗚咽也響了起來,仿佛失聲痛哭一般。
楊賀顫了顫,抬起頭,蒼白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眼中卻閃爍出幾分畏疼似的驚惶,脖頸好像被刀刃卡了進(jìn)去,透骨的痛席卷了每一寸皮肉。
臺(tái)上的李侍郎昂著頭,余光掃到這邊,啐了一口,神態(tài)孤傲。
季堯臉色頓時(shí)變得不好看,微微瞇起眼睛,直直地看了回去,眼神冰冷yi-n鷙,逼得李侍郎扭開了頭。
刀砍下去的一瞬間,季堯抬手捂住了楊賀的眼睛,眼睫毛抖了抖,滑過季堯的手掌心。
季堯沒有松開手,攥著楊賀的手臂,強(qiáng)勢地帶著有些走神的楊賀轉(zhuǎn)過身,離背后的血腥場越來越遠(yuǎn)。季堯掰開他捏緊傘的手指,湊過去親了親楊賀的耳朵,笑話他,“公公來了又不敢看,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二人停在巷口的yi-n涼下,太陽太大,街上沒
有行人,只有一只野狗懨懨地趴在地上,昏昏y_u睡。
楊賀摘下季堯的手,他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只臉頰還有些蒼白,說:“沒什么?!?/p>
季堯哪兒會(huì)信他,親熱地咕噥道:“沒什么大中午的你跑這兒來沾晦氣。”
過了一會(huì)兒,楊賀才說:“我做了個(gè)夢,夢見我被斬首示眾?!?/p>
季堯愣了下,笑起來,“公公說的哪兒話,誰不知道公公如今風(fēng)頭最盛,誰還能砍公公的腦袋——”話沒說完,楊賀淡淡地看他一眼,季堯笑容一頓,問他,“那公公是想親自來看看砍頭是怎么回事?感覺怎樣?”
他親自經(jīng)歷過,何須看,楊賀皺著眉毛說:“疼,很疼?!?/p>
季堯忍不住笑出聲,抬手搓了搓楊賀細(xì)細(xì)的脖子,說:“公公脖子好好長著呢,啊——?jiǎng)e怕了。”
楊賀一抖,重重拍開季堯的手,瞪他一眼。季堯抽了口氣,一邊揉自己的手背,埋怨道:“我這才是疼,公公對(duì)我總是不留情,疼——看看,都紅了?!?/p>
楊賀沒搭理他,季堯又湊過去,問他,“那公公做夢,夢見是誰下令斬了公公腦袋的?”
楊賀腳步滯了滯,看了季堯一眼,面無表情地說:“不記得了?!?/p>
季堯嘖了聲,追上去,隨手撥了撥楊賀腰間的環(huán)佩,親親熱熱地哄他:“好啦不過是個(gè)噩夢,不要放在心上,咱們公公如今可了不得,誰還能動(dòng)公公啊?!?/p>
楊賀說:“別挨著我,熱?!?/p>
季堯哼笑道:“嬌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