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鶴拉了把椅子坐下,下巴擱在椅背上,目光熠熠地盯著蕭見信:“我是破壞,你是治愈,是新生。如果我治不好,肯定就是你,試試吧——”
蕭見信垂頭思考了片刻,率先問蘇華盛:“你抓我回來,目的只是這個?”
他射向蘇華盛的目光帶著質(zhì)問。
蘇華盛此刻起身了。
他從兜里掏出了一把鑰匙,邊說邊俯身:
“留下,為蘇南工作。我會給你應(yīng)得的地位,相應(yīng)的自由,和……”
他湊到了蕭見信的臉旁,嘴唇似有若無的觸感輕輕擦過,落在他的耳廓,聲音傳遞進(jìn)去,仿佛要鉆進(jìn)他心臟里,語氣里沒有別的意思,但因?yàn)榭康锰?,蕭見信還是微微一顫:
“和以前一樣?!?/p>
眼前是蘇華盛領(lǐng)帶上精致的領(lǐng)帶夾,領(lǐng)口隨著胳膊的動作微微一動,擠出工整的褶皺。
蕭見信察覺到手中被塞了冰涼的鐵制鑰匙。
他僵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直到肩膀上傳來沉重的拍打,蘇華盛摁了摁他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
蘇華盛的身影閃開后,落出了床尾將椅子反坐的迎鶴,她靜靜看著蕭見信,指尖敲打椅背:
“他很喜歡你,對吧……”
“迎鶴?!?/p>
蘇華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平淡無波折,似乎不帶什么別的意味。
但迎鶴閉上了嘴,跟隨他離開了病房。
蕭見信伸出手,望著那小小的鑰匙。
不解開鑰匙,他沒辦法走到旦增的身邊。
沒有猶豫,他立刻掀開了被子,拿著鑰匙插入了腳腕上的枷鎖孔洞中,手腕一扭。
“咔?!?/p>
枷鎖應(yīng)聲而開。
“桑格。”長久沉默的旦增喊他。
蕭見信下床,在旦增的床邊站定。
旦增想要下床,被他摁住。他伸出微顫的手,輕輕覆上旦增的額頭,溫度滾燙。
蕭見信垂下眼瞼,低聲道:“忍一忍,旦增,我會治好你的?!?/p>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旦增望著他,緊鎖的眉頭似乎松開了一瞬,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沉的、近乎嗚咽的回應(yīng)。他歪著腦袋,去蹭蕭見信的手心,將一切全然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