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見信坐在地上,靠在身后的一對塑料管上,閉上了雙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你能帶我去找秦奉先嗎?”
“不能,”阮俊馳冷著一張臉,直接拒絕了他,“我就在這看著你,你別想跑?!?/p>
說著,火焰在兩人腳邊的塑料碎片上燃燒起來。
蕭見信對這個回答沒有意外。
他聽見了秦奉先的話,他知道秦奉先絕對沒有原諒自己,而現(xiàn)在阮俊馳也絕對不會輕易相信自己。
“蕭見信,我真想罵你,揍你一頓——”阮俊馳瞪著他,咬緊了牙,眼中充滿了一種被背叛的憤恨,“我以為你是個可憐人,一開始特別照顧你,現(xiàn)在想想我真他大爺?shù)氖莻€傻蛋,甘愿被你騙了、利用了那么多次?!?/p>
他終于對阮俊馳感到了一絲歉意,他無話可說。
“你也是這么騙了秦奉先的吧!”阮俊馳質(zhì)問。
至于秦奉先……蕭見信對他看法依然很復(fù)雜。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曾經(jīng)做錯了事情,但他也確實想逃避責(zé)任,不否認哪怕是現(xiàn)在,他也仍然想要逃離秦奉先。
他期待甚至祈禱秦奉先最好還是那個好人,能一邊說著要復(fù)仇一邊放過他的命。
但凡秦奉先和他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他的尸首早就被喪尸和動物啃得渣都沒了。
他被老舊而腐朽黏液凝固的蛻殼蒙蔽,那些所有他曾認為堅如磐石的真理,不過是蛹殼內(nèi)壁的磷粉畫。
當(dāng)一個人狹隘的思維終于打開,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jīng)的認知局限——他是世界的蛀蟲,用蛀蟲的視角去看世界。
“要不是秦奉先,我現(xiàn)在就燒死你——”阮俊馳說著就紅了眼眶。
做好了心理準備后,蕭見信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看著他:
“阮俊馳,我不知道秦奉先的父母在哪里。我害過他,還在用這件事情騙他…我知道你們不可能相信我了,但是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挽回不了,我們找個雙贏的局面……”
阮俊馳瞪大了眼睛,用無言的表情瞪著他,似乎在說,你怎么這么壞???
“所以呢?你還想假裝懺悔利用我?我告訴你,要不是秦奉先讓我?guī)闳ケ狈交?,我燒死你!?/p>
說著阮俊池十分憤怒地推了蕭見信一把。
是,事到如今懺悔沒有用了。
而且這個時候,蕭見信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懺悔上面。
外面轟隆隆的,時不時還有碎片飛過來,非常危險,但再往后推進他們會更危險。
末日開始已經(jīng)半年了,只有地圖很難找到他們的位置。
蕭見信抬頭看了一眼,電線蔓延向遠方,城市的上頭,太陽已經(jīng)開始西斜,光芒會越來越暗。
蕭景帶人好不容易搶修好的信號塔,勉強能夠給北方基地傳去信號,但是他們來,按照末日前的時間,也要五個小時以上。
日落前,他們或許能到。
但前提是他們能夠撐到日落前。
“我沒有借口,我想好好活下去,但我以后不會害你們。你明白,我也明白,秦奉先活著我們才能更好活著,之前我開槍,因為蕭景是我的……弟弟。我沒想打死秦奉先,只是不小心——”
阮俊馳打斷他,搖頭:“我不可能再被你騙?!?/p>
蕭見信攤開手掌,讓他看自己毫無攻擊力的模樣,“我一個自愈系,沒有任何攻擊力,除了割自己放血還有別的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