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狼頭族營地尚有十?dāng)?shù)里,空氣中那股混合了松脂、獸油以及某種淫靡氣息的味道就已經(jīng)隱隱可聞。
遠(yuǎn)遠(yuǎn)望去,那片區(qū)域依舊被絢爛扭曲的虹彩和曼妙舞動的“沙女”幻影所籠罩,鼓樂喧囂聲甚至比之前更加“熱烈”。
子輝令大軍在幻陣影響范圍外停下,列開陣勢。
皮影大軍無聲地展開,模擬出森嚴(yán)的軍容,殺氣騰騰,與遠(yuǎn)處那一片醉生夢死的景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獨(dú)自騎狼上前,來到幻陣邊緣,運(yùn)足中氣,聲音如同冰錐,穿透了那層虛幻的喧囂,清晰地傳入了狼頭族營地:
“蜥磐!一月之期未至,小爺我提前來給你‘助興’了!你這破陣,破得如何了?”
聲音落下,幻陣內(nèi)的喧囂似乎為之一滯。
片刻后,營地中央那最大的一座由巨蜥骸骨和獸皮搭建的營帳簾門被粗暴地掀開,蜥磐那魁梧如山的身影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此時的蜥磐,與半月前相比,形象更加不堪。
他僅穿著一條污穢不堪的皮裙,赤裸的上身掛著的骷髏項(xiàng)鏈歪斜著,碩大的頭顱上眼袋深重,眼中布滿了血絲,但那血絲深處,卻燃燒著一種過度興奮后的虛浮和更加粘稠的邪火。
他手里還抓著一個粗糙的木杯,里面晃動著渾濁的液體,散發(fā)著劣質(zhì)酒精的氣味。
“嗯?石水小子?”蜥磐瞇著醉眼,看清了陣前的子輝,咧開大嘴,露出黃黑的牙齒,聲音轟響卻帶著一絲沙?。?/p>
“你……你怎么來了?老子……老子正快活呢!你看……你看那些沙女,扭得多帶勁!哈哈哈!”
他伸手指著幻陣中那些更加“熱情奔放”、動作愈發(fā)大膽挑逗的“沙女”幻影,口水幾乎都要流下來。
周圍的狼頭族戰(zhàn)士們也多是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眼神渙散,對著幻影癡癡傻笑,營地內(nèi)一片烏煙瘴氣。
子輝眉頭微蹙。
蜥磐這副模樣,倒不完全是裝的,幻陣的迷惑之力加上他自身的欲望,確實(shí)可能讓他沉溺至此。
但……總覺得有哪里不對。這老蜥蜴的眼神深處,除了欲望,似乎還藏著一絲極其隱晦的……清醒?
“少廢話!”石斧爺按捺不住,提著巨斧上前幾步,聲若悶雷:“蜥磐,你個沒卵蛋的慫貨!就被這幾道光影迷得找不著北了?敢不敢出來,跟你石斧爺爺真刀真槍干一場!”
蜥磐被石斧爺一罵,醉眼似乎清明了一瞬,但隨即又被更多的欲望淹沒。他晃著腦袋,打著酒嗝:
“石……石斧?你個老不死的……也來了?打?打什么打……老子……老子跟沙女們正玩到興頭上……沒空搭理你們!”
他竟真的轉(zhuǎn)身,又想鉆回營帳,嘴里還嘟囔著:“說好一個月……就一個月……現(xiàn)在……現(xiàn)在才過了半個月……急什么……”
子輝心中疑竇更深。這絕非蜥磐平時的作風(fēng)!
以他的蠻橫,被人堵著門罵,早就該暴跳如雷沖殺出來了。如此刻意地拖延,必有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