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像一群巡游的流氓,一路碾過,留下滿地狼藉和腥臊,直撲春谷南翼!
……
北面,暗影裂谷。
這里的動靜與南方截然不同。沒有地動山搖的轟鳴,只有一片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細微而密集的“窸窣”聲,如同億萬只腳爪在摩擦巖石。
狼牙族大軍,正像一片無聲蔓延的、色彩斑斕的死亡潮水,從裂谷的陰影中涌出。
他們的坐騎是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暗影毒蛛。小者如磨盤,大者堪比小型屋舍,八根長滿剛毛的節(jié)肢移動起來迅捷如鬼魅,復眼閃爍著冰冷嗜血的光。
甲殼花紋艷麗而詭異,仿佛在警告著致命的毒性。
狼牙戰(zhàn)士們體型相對“纖細”,四肢修長,指關節(jié)粗大,最顯著的是指尖延伸出匕首般鋒利、略帶弧度的骨爪。
眼神閃爍,像極了在暗處窺伺的鬣狗,充滿了狡黠、謹慎和一種欺軟怕硬的無賴氣質。
幾乎每個人脖頸上都懸掛著串串打磨得尖亮、泛著慘白光澤的巨大狼牙,這是他們實力和“戰(zhàn)績”的證明——盡管這些“戰(zhàn)績”有多少是偷搶而來,無人得知。
他們的統(tǒng)領狗噬,騎在一頭體型碩大、通體暗紫、唯有腹部有著詭異慘白骷髏花紋的鬼面蛛背上。
狗噬容貌陰鷙,顴骨高聳,眼窩深陷,總喜歡瞇著眼睛看人,仿佛時時刻刻都在算計。
手指格外修長,骨爪似乎也比同族更顯鋒利,習慣性地相互摩擦時,會發(fā)出“沙沙”的、令人牙酸的輕響。
與蜥磐的外放暴戾不同,狗噬的貪婪和好色更加內斂和扭曲,他更喜歡暗中觀察、算計,用陰險的手段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無論是財物、地盤,還是看上的女人。
他的膽小是刻在骨子里的,但這份膽小并非不敢爭斗,而是驅使他不擇手段地消除一切潛在威脅,確保自身絕對“安全”后,再行那掠奪之事。
他的大軍行進得極其謹慎,大量的中小型偵察蛛被放出,如同無形的網(wǎng),鋪向腐植春谷的方向。
主力部隊所過之處,無論巖縫、枯木、還是低矮的菌叢,皆在不知不覺間被覆上了一層又一層、閃爍著粘稠幽光的灰白色蛛網(wǎng)。
這些蛛網(wǎng)彼此糾纏聯(lián)結,悄無聲息地將大片區(qū)域化作一片朦朧而危險的陷阱地帶,既是防御,也是他們慣用的狩獵場。
“都機靈點!”狗噬的聲音尖細而滑膩,像毒蛇爬過沙地,“逐日部落那幫雜碎剛立旗,邪門得很!先讓蜥磐那沒腦子的石頭去試試水!咱們……先結網(wǎng)!”
于是,狼牙大軍在距離腐植春谷尚有數(shù)百里時,速度就明顯慢了下來,開始更大規(guī)模地織網(wǎng),一層又一層,仿佛要將整個前線變成一座巨大的蜘蛛巢穴。
他們則躲在安全的網(wǎng)中央,等待獵物上門或……隨時準備溜走。
他們像一伙過境的土匪,所到之處,蛛網(wǎng)密布,寸草不生,悄無聲息地便將春谷北側圍得水泄不通。
南有流氓巡游,碾地而來;北有土匪過境,結網(wǎng)而至。
狼頭與狼牙,這兩支貪婪暴戾的大軍,終是密密麻麻,將腐植春谷圍了個鐵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