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石斧爺一腳踹開那口浸滿腥甜氣息的巨缸,封皮撕裂,濁氣翻涌。
“阿云!”
阿云聽到石斧爺?shù)暮魡?,開始組織第二批自愿飲下沙女泉液、孕育狼人族的新生命。
而此時,石斧爺腳邊堆疊著從葬碑林帶回的無數(shù)石板——那些石板粗糲古樸,表面空空蕩蕩,唯有歲月蝕刻的痕跡。
幾名狼人族老人抬來幾桶濃稠、散發(fā)著微弱熒光的綠藻膏——那是從不死泉畔刮取、混合了綠藻與狼石碎末的秘藥。
石斧爺巨掌探入桶中,撈起一大捧幽綠粘稠的藻膏,看也不看,如同抹泥般粗暴地涂抹在一塊石板表面,直到其徹底被綠膏覆蓋。
接著,他抓起這塊濕滑粘膩的綠板,對著第一名青年軍戰(zhàn)士的臉,猛地拍了上去!
“啪嘰!”
青年悶哼一聲,整張臉被糊滿冰涼滑膩的綠藻膏,五官輪廓瞬間被印在石板上,留下一個清晰卻扭曲的綠色臉??!
石斧爺隨手將拓印了臉譜的石板扔到一旁晾干,那綠色臉譜在昏光下如同鬼面。
“去喝不死泉水啟蒙,下一個!別磨蹭!”石斧爺吼聲如雷,目光掃過人群,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是特有儀式,是烙印,是狼人族接納新血的方式。
子輝當初,也經(jīng)歷了拓印臉譜和巨石潭啟蒙!
……
與此同時,營地東側獸欄,氣氛卻喧囂混亂。
三千狼腰沙女幾乎將這里變成了鬧市。
她們唱著旋律妖異、詞句大膽露骨的歌謠,如同群蛇亂舞,有的甚至試圖將精心編織的彩辮纏上巨狼的尖角,或拿著盛滿猩紅沙女泉液的陶碗追著巨狼嬉鬧灌飲,嬌笑聲、呵斥聲、巨狼不安的低吼聲混作一團。
阿花赤著古銅色臂膀,汗珠沿肌肉溝壑滾落,臉色鐵青。
她猛地一把奪過一名正試圖將泉液當酒水潑灑的沙女手中的陶碗,反手就將碗底狠狠磕在對方額角!
“嗷!”那沙女痛呼一聲,踉蹌后退,額角瞬間紅腫流血。
“鬧夠了嗎?!”阿花聲音嘶啞卻狠戾如狼嚎,目光如淬毒的刀子掃過瞬間安靜下來的沙女們:
“這里是逐日部落,不是你們吞沙之喉的歡窩!再敢拿戰(zhàn)事當兒戲,浪費圣泉,下次碎的就不是碗,是你們的腦袋!”
她揚手將殘破的陶碗砸在地上,碎片四濺:“全部給我滾回去!再有差池,軍法處置!”
沙女們噤若寒蟬,臉上的嬉笑蕩然無存,慌忙低頭收斂,因為她們知道阿花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