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dāng)莎莎再次被請到火塘邊時,氣氛明顯不同了。
逐日部落的核心成員幾乎都在,分坐兩側(cè),臉色各異。阿刺坐在主位,子輝反而坐在他側(cè)下方,一副以“盟主”為尊的姿態(tài)。
莎莎依舊那副雄獅鬃毛般的發(fā)型,臉上蝎尾紋路在火光下顯得更加妖異。
她大大咧咧地坐下,目光直接落在阿刺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玩味:“怎么?阿刺盟主,一夜過去,想清楚了?是乖乖跟我們回吞沙之喉,伺候沙母,還是想再多嘗點苦頭?”
阿刺按照子輝昨夜所教,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迎上莎莎那極具侵略性的目光,臉上努力擠出一絲混合著窘迫、野望和故作鎮(zhèn)定的復(fù)雜表情。
“莎莎使者,”他的聲音略微發(fā)緊,但還算平穩(wěn),“沙母厚愛,阿刺。。。受寵若驚。能得沙母青睞,是我狼毫族、逐日部落之幸。”
莎莎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他這么“上道”,嘴角咧開一個帶著諷意的笑:“算你識相?!?/p>
“但是,”阿刺話鋒一轉(zhuǎn),手指微微蜷縮,仿佛下定了很大決心,“沙母尊貴威嚴,如沙漠烈日,阿刺…。。。敬畏之余,亦恐難以親近?!?/p>
莎莎的笑容淡了些,眼神變得銳利:“哦?你什么意思?”
阿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莎莎,又迅速“慌亂”地垂下,一副被她的野性美貌所吸引又不敢直視的樣子:“聽聞…。。。聽聞莎莎使者乃沙母最出色的女兒,勇武果決,名震荒原。。。阿刺。。。。。。斗膽。。。。。?!彼坪蹼y以啟齒,憋紅了臉。
子輝適時地“咳嗽”一聲,沉聲道:“盟主,慎言!沙母之意,豈可。。。。。。”
大貓更是猛地一拍大腿,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獨眼怒瞪:“阿刺盟主!你胡說什么!豈能對沙母不敬!”
這番“勸阻”果然勾起了莎莎的好奇與一絲不悅,她不耐煩地打斷:“吞吞吐吐像什么樣子!有話直說!我狼腰部落的女兒,喜歡蝎子的尾巴,但是不喜歡繞彎子的男人!”
阿刺仿佛被激了一下,猛地抬頭,脫口而出:“阿刺傾慕莎莎使者!若。。。若必須要有一場聯(lián)姻,阿刺希望能與莎莎使者…。。。而非沙母。。。。。?!彼f完,仿佛用盡了力氣,又迅速低下頭,耳朵尖都紅了。
靜,死一般的寂靜。
莎莎愣住了,顯然完全沒料到會是這個發(fā)展。她身后的兩名年輕女戰(zhàn)士也露出錯愕的神情。
逐日部落這邊,大貓“氣得”呼哧帶喘,阿花面露“憂色”,老根耷拉著眼皮看不清表情,子輝則微微蹙眉,一副“盟主荒唐但我無可奈何”的模樣。
“哈。。。。。。哈哈…。。。”莎莎突然發(fā)出一串說不上是怒是笑的聲音,她站起身,走到阿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古銅色的臉上表情古怪,“你小子。。。。。。膽子倒是不?。烤尤桓蚁訔壣衬?,看上我了?”
阿刺硬著頭皮,不敢抬頭。
莎莎用指尖抬起他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她的眼神銳利如蝎針,仿佛要刺探他話里真假:
“想要我?你知道在狼腰部落,想要我的男人能從吞沙之喉排到迷骨荒原嗎?你憑什么?就憑你這張還算能看的臉?和你手下這群剛被打殘的餓狼?”
她的語氣充滿羞辱,阿刺的臉瞬間由紅轉(zhuǎn)白,身體微微顫抖。
子輝再次“適時”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圓場”的意味:“莎莎使者息怒。盟主年輕氣盛,言語冒犯,實乃無心之失。只是。。。。。。盟主所言,雖則冒昧,卻也并非全無道理。沙母尊駕年高德劭,盟主確實心生敬畏,若能與莎莎使者這般年貌相當(dāng)?shù)挠⒉啪喗Y(jié)良緣,于兩族關(guān)系,或許更為穩(wěn)固長久。。。。。?!?/p>
他這話看似打圓場,實則把“年高”兩個字咬得微微重了些。
莎莎冷哼一聲,甩開阿刺的下巴,重新坐回去,眼神變幻不定。
她自然聽出了子輝的弦外之音,也清楚沙母阿魯不花近年來確實年事已高,性格愈發(fā)多疑暴戾。
讓她嫁給一個外族年輕男人?沙母或許一時覺得新鮮,但長久來看。。?!矍斑@個阿刺,模樣身材確實不錯,看起來也還算馴良,若自己能掌控他。。?!?/p>
子輝觀察著她的神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對阿刺使了個眼色。
阿刺接收到信號,仿佛破罐破摔般,繼續(xù)按照計劃“提條件”,聲音卻帶著一絲豁出去的“懇切”:“若。。?!羯拐哂X得阿刺不堪匹配。。?!恰!??!菫榱藘勺迕撕?,阿刺亦愿遵從沙母之意。只是。。?!皇前⒋碳葹槔呛磷彘L,嫁入狼腰,形單影只,恐難以安身。。。可否請莎莎使者下嫁于我麾下大將?如此,你我兩族血脈相連,豈非美談?”
他抬手,先是指向大貓:“這位大貓統(tǒng)領(lǐng),勇武非凡,乃我逐日部落第一猛士!”又指向小山:“這位小山統(tǒng)領(lǐng),年輕有為,機敏過人,未來不可限量!莎莎使者若能擇一而嫁,我狼毫與逐日,定當(dāng)奉上豐厚嫁妝,三千狼毫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