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枯瘦的手指蘸著壇中黑水,在案幾上寫下八個血字——正是紅鴦字條上那句"乞族存亡,五脈同心"。寫完狠狠一抹,血字化作黑煙消散。
"那老東西給了我們一人一板磚。"十一爺扯下蒙面布,露出歪斜的鼻梁,"說再內(nèi)斗,下次碎的就是壇壇罐罐了。"
子輝和疤叔對視一眼。拍花老祖的"三拍花"威名遠(yuǎn)揚(yáng)——一拍定魂,二拍抽憶,三拍奪命。
能讓他用板磚這種粗淺手段,反倒透著幾分詭異的親近。
"所以?"子輝的判官筆突然停住,筆尖一滴墨懸而未落。
十爺?shù)莫?dú)眼閃過一絲掙扎,最終咬牙道:"五脈結(jié)盟,不過桑木令,該物歸原主了。"
原來拍花老祖,身為乞族一員,也不愿意讓青丘占了乞族的便宜。
……
五鬼運(yùn)財·物歸原主!
虎哥蹲在丐幫駐地的歪脖子樹上,嘴里叼著根蜜棗枝。月光透過枯枝在他臉上投下斑駁黑影,活像長了張花貓臉。
樹下豹哥正用短刀削著木人,每削一下都警惕地左右張望。
"你說輝少為啥讓咱們把到嘴的肥肉吐出去?"虎哥吐出棗核,精準(zhǔn)地砸中豹哥后腦勺。
豹哥剛要罵娘,忽見子輝的黑影飄進(jìn)院子,連忙捅了捅樹干。兩人貍貓般滑下來,獻(xiàn)寶似的捧出個油布包——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五枚桑木令。
"東西都在這兒了!"虎哥搓著手,"按您的吩咐,每塊令牌都用香灰擦過三遍,保準(zhǔn)連根頭發(fā)絲都沒少。"
子輝拈起乞命令掂了掂。這看似普通的木牌實(shí)則暗藏玄機(jī),指腹摩挲紋路時能感到細(xì)微的術(shù)法之力波動,像是觸摸某種沉睡的猛獸。
"用五鬼送回去。"他忽然將令牌拋給虎哥,"告訴他們,丐幫不欠人情。"
疤叔早就說過,桑木令只是工具,子輝要想封圣,需要的是骨氣鍛造的鬼骨。
豹哥瞪圓了眼:"可、可那老妖怪要是發(fā)現(xiàn)咱們偷過。。。"
"就是要讓他發(fā)現(xiàn)。"疤叔的陰影罩住兩人,"你們在每塊令牌背面,用狐貍尸油畫個王八。"
虎哥的嘴張得能塞進(jìn)雞蛋。
子輝輕笑:"畫小點(diǎn),要對著月光才能看清。"
……
滴血立誓·各懷鬼胎!
花柳巷城隍破廟里,五脈掌舵人齊聚。
拍花老祖沒露面,只有紅鴦捧著個鎏金香爐站在神龕前。爐中青煙扭曲成小老頭的笑臉,忽聚忽散。
十爺?shù)膲訑[在東首,新補(bǔ)的陶泥還沒干透。
略買錢老七不停擦汗,浸透汗水的賬本在案幾上洇出深色痕跡。
路岐楊三最是自在,正用蝕骨砂在桌面蝕刻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