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七里博坊,那怪人仿若魚兒游進了池塘,就像回到自家一般。
他迫不及待地趴伏在“賭大小”的石桌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陶醉與興奮交織的神情,那模樣讓人一眼便能斷定,此乃一位資深的賭徒,且對賭癡迷到了骨子里,簡直嗜賭如命!
博坊之中,一如既往,最為常見的仍是賭大小、猜拳、番攤和六博之類。熱鬧喧囂的氛圍里,賭徒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那怪人目光灼灼地望著齙牙青,嘴角上揚,帶著幾分挑釁地笑道:
“青奶奶,你應(yīng)當清楚老子來此的目的,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管是賭大小、猜拳、番攤還是六博,任由你來挑。”
齙牙青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那怪人賭性大發(fā)的樣子,輕笑一聲道:
“怎么個賭法?賭注是什么,是妖幣,還是賭命?”
聽聞齙牙青提及賭命,周圍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這可真是玩大了!”
“怕是要出大事兒!”
這時,那怪人手里拿著一個石桌子上的一個石碗拋來拋去,眼神斜睨著齙牙青,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們‘略買’和我們‘埕彘’,交手無數(shù)次,死傷眾多。此次老子孤身前來,并非懼怕你們,也不是玩不起!這回咱們換個花樣,不賭妖幣,也不賭命!”
“那賭什么?”人群中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大聲問道。
周圍的人群齊齊將目光投向那怪人,這時那怪人拍了拍背后沉甸甸的包裹,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說道:
“老子這包裹里裝著四十九門術(shù)法,你們七里鋪的孩童店小二大大小小算起來,也有四十幾個!”
當那怪人說出他身后的包裹里裝著四十九門術(shù)法時,圍觀的人群眼睛都紅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要知道術(shù)法這東西在洪荒世界可是稀罕物,擁有一門術(shù)法就有可能改變命運,何況是四十九門!
齙牙青并未急著開口,心中卻是波濤洶涌。這時那怪人接著說道:
“你們‘鰥寡三’無論輸贏,我都會送上一門術(shù)法,老子若僥幸贏了,你們的一個孩童歸我,如何?”
圍觀的人群聽到這賭注,頓時嚇了一跳。
每局,“鰥寡三”無論輸贏,都能得到一門術(shù)法,而怪人贏了只需一個孩童,這買賣對“鰥寡三”而言,怎么看都極為劃算。
直至此刻,齙牙青仍未急著應(yīng)下那怪人。她心中暗想,如今看來埕彘大陣已到最為關(guān)鍵的時刻,否則這老家伙斷不會如此心急,還下這般血本。
他這般執(zhí)著,定是在尋找陣眼童子,否則怎會舍得四十九本術(shù)法!
最了解你的,并非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作為“埕彘”死對頭的“略買”,對埕彘大陣比任何人都清楚。埕彘大陣不僅需要陣引、陣基,還需要七七四十九個童子作為陣眼。
想起牛屠子一事,埕彘大陣有了三萬六千人血和人魂作為陣引,他們又四處瘋狂擄掠孩童,想來一百零八個埕壇人和一百零八個彘罐人作為陣基也已湊齊。
如今就差陣眼童子,要知道能充當埕彘大陣陣眼童子的絕非普通孩童,獸脈、鬼骨、妖魂,至少得占一樣。
算上“大的”、“二的”、“三的”和子輝,以及這段日子從大亂市運過來的孩童,恰好四十九個。
這些孩童之所以被世族“五花八門下九流”的勢力運過來,不僅是因為他們被山雞和紅鴛的人馬搶怕了,都想尋個庇護之所。
更多的原因,是這些孩童都是他們各家勢力培養(yǎng)的接班人!
眾所周知,“鰥寡三”,不僅有著略買的身份,更是五花八門下九流中的“上三花”,何況他們還是牛爺和黃爺專用的“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