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泄完怒火,阿骨朵猛地喘了幾口粗氣,眼神中的狂暴漸漸被一種更加冰冷、更加殘酷的東西取代。
他揮了揮手,像驅(qū)趕蒼蠅一樣:“滾!告訴后面那群老廢物,糧草沒了,就勒緊褲腰帶!跟不上隊伍的,就自己找塊地方爛掉!別拖累大軍的速度!”
傳令兵連滾爬爬地跑了,心膽俱裂。
阿骨朵不再看后方,他的目光重新投向腐植春谷,毒針般的瞳孔里只剩下偏執(zhí)的瘋狂和一絲被逼到絕境的狠戾。
“加速前進!”他嘶啞地命令道,“石水想用這種伎倆拖慢我的腳步?做夢!沒了糧草,正好!正好讓兒郎們知道,除了殺進春谷,搶光啃凈,我們再無退路!”
……
腐植春谷邊緣,老根帶著飛頭精銳悄然返回。他只留下了數(shù)十顆飛頭繼續(xù)監(jiān)視狼毫遷徙隊伍的動向,其余主力盡數(shù)帶回,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與阿骨朵主力的正面決戰(zhàn)。
谷中氣氛凝重如鐵,每一個人都在拼命完成子輝下達的命令,挖掘陷阱,加固地堡,準備著最后的廝殺。
然而,就在天色剛剛蒙蒙亮,腐植春谷恒定的“黃昏”光芒再次微弱地灑落大地時——
轟隆隆隆?。?!
一陣沉悶的、不同于狼毫獸蹄聲的巨響,伴隨著大地的劇烈震顫,猛地從迷骨荒原的方向傳來!
那聲音,像是無數(shù)巨大的鉆頭在同時啃噬巖石,又像是沉重的甲殼在瘋狂摩擦!
緊接著,是無數(shù)凄厲絕望到極點的慘叫聲、哭嚎聲,甚至蓋過了之前的轟鳴!
“又怎么了?!”負責警戒的狼毫族人剛爬上高地。
只見遠方,狼毫族那支本就混亂不堪、昨夜又遭重創(chuàng)的遷徙隊伍,此刻正遭受著滅頂之災!
襲擊者,并非來自空中,而是來自——地下!
一片片土地猛然炸裂開來!無數(shù)體型比巨狼小一號、卻更加猙獰的怪物破土而出!
它們渾身覆蓋著厚重暗黃色的幾丁質(zhì)甲殼,反射著幽冷的光澤,六對如同鉆頭般鋒利的附肢瘋狂刨動,掀起漫天塵土碎石!
尾部高高翹起,頂端那幽藍毒鉤閃爍著致命的寒光!
沙蝎!是狼腰部落的沙蝎坐騎!
而在每一頭沙蝎背上,都騎乘著一個身影——他們體型相對“纖細”(約兩丈),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類似沙礫的灰黃色澤,肢體柔軟得不可思議,仿佛沒有骨頭!
正是狼腰族戰(zhàn)士!
這些狼腰戰(zhàn)士甫一現(xiàn)身,沒有任何停頓!攻勢狠辣刁鉆至極!
他們修長柔韌的腰肢如同彈簧般猛地一擰,整個人便從沙蝎背上騰空而起,動作快如鬼魅!
在空中,他們的身體能做出匪夷所思的扭曲和折疊,手臂與雙腿如同無骨的藤蔓,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朝著離他們最近的、還未來得及拿起武器的狼毫族老弱絞殺而去!
目標是那些剛剛經(jīng)歷夜襲驚魂未定、甚至許多還癱軟在地的老人、婦孺!還有幾頭離得近的、負責拖拉輜重的瘦弱狼毫獸!
“小心!”一個狼毫族的老兵目眥欲裂,試圖抓起手邊的骨矛,但太慢了!狼腰族的速度和柔韌遠超想象!
一個狼腰戰(zhàn)士如同鬼影般閃到一名正試圖保護孫子的老婦身后,柔軟的手臂如同毒蛇般瞬間纏上了她的脖頸!“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老婦的腦袋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耷拉下去,一聲未吭便已斃命。
另一名狼腰戰(zhàn)士則凌空撲向一個嚇傻了的孩童,雙腿如同鋼索般絞向那纖細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