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微光一閃,仿佛某種宣告。
“伐木!取石!依著那幾塊‘肋骨’巖柱,建營!”子輝指向不遠處幾根如同天然巨梁般拱起的、相對干燥的巖柱,“阿花嬸!帶人清理那片谷物地!小心別傷了根!”
“小山!帶幾個手腳麻利的,去采那些漿果和塊莖!只采熟的!別貪多!”
“貓叔!帶人沿著‘腸液’河岸探查!找最平緩、水流慢的地方,看能不能壘個壩,引水過來!”
“老根!帶你的老伙計,看看那些發(fā)光‘燈籠’下面的土,還有河邊的泥!能不能挖回來,試試燒陶!我們需要裝水的家伙!”
一道道指令如同密集的鼓點,清晰、快速、目標(biāo)明確。
不再是絕望中的搏殺,而是生存下去的建設(shè)!
疲憊的部落瞬間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求生的本能壓倒了傷痛和恐懼。
伐木的沉悶撞擊聲、石塊的摩擦聲、清除巨大腐葉的嘩啦聲、驚喜的呼喊聲、還有大黑低沉的警戒咆哮……
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打破了這片腐殖春谷千萬年來的寂靜,奏響了一曲艱難而充滿希望的重建序曲。
子輝沒有加入具體的勞作。
他走到阿草的擔(dān)架旁。
阿花已經(jīng)指揮著幾個女人,在幾塊巨大平坦的巖石上鋪上了厚厚的、相對干燥的腐葉和柔軟的藤蔓,為阿草搭起了一個臨時的、避風(fēng)的窩棚。
阿草依舊昏迷著,臉色灰敗,只有胸口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深淵雷狼皮裹著她,也無法驅(qū)散那深入骨髓的死氣。
子輝蹲下身,粗糙的手指輕輕拂過阿草冰冷的臉頰。阿姆…堅持住…我們有地方扎根了…
他抬起頭,望向這片在腐臭中孕育出無限生機的奇異山谷,目光最終落在那片搖曳著珍珠穗頭的巨大谷物地上。
光有土地還不夠。腐植春谷的作物雖然豐茂,但生長周期未知。部落幾百張嘴,還有傷者需要營養(yǎng),必須更快!更穩(wěn)定!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萌芽。
狼石之力…源自饕餮逸散的空間本源…連深淵劇毒紅藻都能催發(fā)…那么…這些腑中植物呢?
他站起身,大步走向那片被阿花帶人小心翼翼清理出來的、如同翡翠巨毯般的谷物地。沉甸甸的穗頭在頭頂溫暖橙光下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
子輝走到一株格外高大、穗頭飽滿的植株旁。他伸出手,沒有觸碰那珍珠般的籽粒,而是緩緩地、輕輕地按在了植株根部深褐色的、肥沃得流油的腐殖土上。
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