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如玉的刀身,在昏暗光線下,那些古老繁復(fù)的、如同星辰軌跡又似狼群奔騰的紋路,此刻仿佛活了過來,流淌著幽微的光芒,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個(gè)被塵封了萬古的、關(guān)于囚禁與牢籠的秘密!
“腑…牢籠…”子輝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一種洞悉了終極恐怖后的死寂,“原來…這整個(gè)失落之地…這無邊無際的穹頂…這天柱…這鎖鏈…這所有的一切…”
他緩緩站起身,身體因?yàn)榫薮蟮臎_擊而微微搖晃,但眼神卻燃燒起一種近乎瘋狂的、要將一切真相焚燒殆盡的火焰。
他一步步走向那柄骨刀,每一步都沉重地敲打在石屋冰冷的地面上,也敲打在驚魂未定的小山和心神俱震的大貓心上。
“原來我們所有人…”子輝的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無比堅(jiān)定地,握住了“心室之鑰”冰涼光滑的刀柄!
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dòng)感,如同沉睡的巨龍?zhí)K醒,瞬間從刀柄傳入他的手臂,沖入他的心臟!
“…石婆…大貓…阿花…阿姆…小山…我…還有那些巨獸…那些葬碑里的魂…”
他握緊骨刀,猛地轉(zhuǎn)過身,刀尖直指石屋那低矮、壓抑的石頂!
仿佛要刺穿那層巖石,刺破那虛假的蒼穹!
“…我們所有人!”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撕裂真相的狂暴和深沉的悲愴,如同受傷孤狼最后的嗥叫,在狹小的石屋內(nèi)炸響!
“都他媽活在一頭叫‘睚眥’的怪物的——肚子里!”
死寂!
石屋內(nèi)只剩下子輝粗重的喘息,小山因劇痛和驚駭而無法抑制的顫抖,以及大貓那如同巖石崩裂般沉重壓抑的呼吸。
“肚…肚子里?”小山腫脹的嘴唇哆嗦著,重復(fù)著這個(gè)字眼,茫然的眼神里充滿了無法理解的巨大荒謬和恐懼。
身上那些流著膿血的傷口,此刻仿佛變成了某種活物體內(nèi)的…蛀洞?
大貓的獨(dú)眼死死盯著子輝手中的骨刀,又緩緩抬起,仿佛要穿透厚厚的巖層,看向那被無數(shù)巨鏈鎖住的、名為睚眥的恐怖存在。
他完好的右手猛地攥緊,指骨發(fā)出噼啪的爆響,牙關(guān)緊咬,從齒縫里擠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操!”
這聲粗糲的咒罵,如同點(diǎn)燃引信的火星。
子輝握著“心室之鑰”,感受著刀身傳來的、仿佛與腳下這片“腑中大地”同頻搏動(dòng)的微弱震顫。
他猛地低頭,看向自己胸口——那被汗水浸透的粗糙獸皮下,狼石賜予的綠色紋路正在皮膚下隱隱發(fā)燙、搏動(dòng)!
他一把扯開衣襟!
嗡——!
就在他指尖觸碰到胸口的瞬間,那柄被緊握的“心室之鑰”仿佛受到了某種強(qiáng)烈的召喚,通體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幽綠色光芒!
刀身上那些古老繁復(fù)的紋路如同被注入了熔巖,瞬間變得明亮、灼熱、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