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跪在祭壇中心,雙臂無力地垂落在身體兩側(cè)。
雙拳依舊緊握,但已是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手臂,如同小溪般流淌下來,浸染了祭壇古老的紋路,也滴落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留下蜿蜒刺目的痕跡。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因失血和劇痛而微微顫抖。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帶來撕裂般的痛楚。
強行捏碎雷核晶的反噬和能量的沖擊,幾乎榨干了他最后一絲力氣。
但他沒有倒下。
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了頭。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此刻卻亮得驚人!如同燃燒著兩團不滅的火焰!
疲憊、痛苦依舊存在,卻被一種更加奪目的東西所覆蓋——那是責(zé)任,是決絕,是破釜沉舟后淬煉出的、如同磐石般的意志!
他染血的、微微顫抖的嘴唇翕動著,聲音不大,甚至有些虛弱,卻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被祭壇光芒震撼、被那股溫暖力量喚醒的族人耳中:
“從今日起…再無狼人族部落…”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祭壇下每一張被光芒映亮的臉——大貓緊握的獨拳,阿花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小山擦干淚水挺起的胸膛,老根驚愕呆滯的表情,以及所有族人眼中那死灰復(fù)燃的希望之光!
“吾名石水!承石婆遺志!繼任族長!”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打在族人的心上,宣告著一個舊時代的結(jié)束。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這祭壇點燃的、象征著抗?fàn)幣c希望的力量全部吸入肺腑。
染血的雙手,猛地?fù)巫〖缐涞氖?,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支撐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緩緩地、無比堅定地站了起來!
挺直了脊梁!
如同永不屈服的狼王,屹立在重新點燃的圣火之前!
他染血的指尖,猛地指向穹頂那片永恒幽暗、隔絕了日月光輝的巖石蒼穹!
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撕裂囚籠、挑戰(zhàn)天地的狂野與悲壯,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每一個族人的靈魂深處:
“吾族之名——‘逐日’!”
“此誓——天地共鑒!葬碑為證!”
“縱使前路刀山火海,萬獸阻道!縱使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我石水!必率爾等——”
“砸碎這囚籠!扯下那虛假的穹頂!”
“踏著仇敵的尸骨!用這血與火——”
“為吾族!殺出一條通往日光之下的生路!”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