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詭異的是,轎子周圍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灰霧,那霧氣如有生命一般,貼著地面蠕動,凡是觸碰到的東西,都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
一只夜蛾不小心飛進霧里,立刻像被抽干了水分,"啪"地一聲變成了一撮灰燼。
轎簾緊閉,用的是某種發(fā)黃的布料,上面布滿了暗褐色的污漬,像是干涸的血跡。布料邊緣還掛著幾縷可疑的毛發(fā),隨著夜風輕輕擺動。
魚幽能感覺到,轎子里散發(fā)出一股陰冷的氣息,那氣息如有實質(zhì),像是一條冰冷的蛇,順著脊背慢慢往上爬。
蟾蜍小妖們機械地前行,直到轎子停在鼀潭邊緣。抬轎的鼠妖突然齊刷刷地跪下,動作整齊得令人毛骨悚然。
它們的膝蓋砸在地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卻依然保持著絕對的沉默。
潭水突然劇烈翻涌起來,像是感應到了什么。水面泛起詭異的暗紅色波紋,一圈圈擴散開來。
水底的"咕咚"聲越來越響,間隔也越來越短,仿佛有什么東西正迫不及待地要浮出水面。
魚幽的魚骨劍震顫得更厲害了,劍身上的鱗片一片片豎起,發(fā)出細微的"咔咔"聲。這是赤鱬族面臨致命危險時的本能反應。
她低聲道:"這轎子里的東西。。。。。。難道也和蟾祖有關。"
虎哥額頭滲出汗珠,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在下巴處匯聚成滴。"咱們要不要撤?這玩意兒看著比蝕骨斗還邪門!"他的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幾分慌亂。
豹哥已經(jīng)快哭出來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虎哥,這次真不是慫,這轎子太嚇人了。。。。。。你看那些鼠妖,它們。。。。。。它們沒有臉??!"
魚幽聞言一驚,凝神細看。果然,當一陣風吹過,其中一個鼠妖的兜帽被微微掀起——袍子下面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什么頭顱,只有一團翻滾的黑霧!
就在這時,轎簾微微一動——
"吱呀——"
一聲輕響,像是老舊木門的摩擦聲,又像是垂死之人的嘆息。轎簾掀開了一條縫隙。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但魚幽卻感覺有一道目光從縫隙中透出,直直地刺向他們藏身的方向。那目光如有實質(zhì),冰冷黏膩,像是毒蛇的信子舔過后頸。
她的血液瞬間凝固。
"被發(fā)現(xiàn)了。。。。。。"
下一秒,轎簾猛地掀開——
轎內(nèi)端坐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籠罩在濃稠的黑暗中,只能隱約看出人形。
它的頭部位置緩緩轉(zhuǎn)動,雖然沒有眼睛,但三人都能感覺到它在"注視"著自己。
最可怕的是,當它"看"過來時,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滯起來,呼吸變得異常困難,仿佛有無數(shù)只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
潭水突然"嘩啦"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借著微弱的月光,他們看清了——那是蟾祖的頭顱!
它渾身布滿潰爛的膿瘡,嘴角還掛著黑色的血沫,但眼中的兇光絲毫未減。
"恭迎。。。。。。"蟾祖的聲音嘶啞難聽,像是兩塊生銹的鐵片在摩擦。
轎中的黑影微微頷首,一只蒼白的手從袍袖中伸出。那手上的皮膚布滿尸斑,指甲又長又黑,指尖還滴落著某種粘稠的液體。
液體落在地上,"嗤"地冒出一股白煙,巖石表面立刻被腐蝕出一個大洞。
虎哥終于崩潰了,他一把抓住豹哥的衣領:"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