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談判要崩,山雞突然抱著一壇酒從樹后鉆出來,臉上堆滿諂媚的笑:
"消消氣!這大熱天的,先喝口酒潤潤嗓子。"他手腳麻利地給每人倒了碗酒。
"要我說啊,按功勞分,多公平!"
血潭邊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潭水"咕嘟咕嘟"的冒泡聲。食人老祖的枝條和飛頭娃娃的腸子同時縮了回去,像是達(dá)成了某種默契。
梅大管家布滿皺紋的臉上扯出一個陰冷的笑容:"成交。"她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三日后子時,亂墳崗碰頭。遲到的人。。。"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十一爺,"就別想分戰(zhàn)利品了。"
山雞抓起一把血骰子的殘渣,隨手撒進翻騰的潭水中:"合作愉快。"
……
與此同時,規(guī)矩林的歪脖子樹下,十七盞氣死風(fēng)燈在夜風(fēng)中搖晃,將掛滿竹筒的樹枝映照得如同群魔亂舞。
青眼長老蹲在樹根旁,布滿老繭的手指摩挲著突然出現(xiàn)在樹洞里的青銅令牌。令牌上刻著栩栩如生的麒麟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幽幽青光。
"青眼長老。"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像是生銹的刀鞘在摩擦。
戴著麒麟面具的灰袍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三步開外,面具下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綠光。
"戰(zhàn)血潭今日往北巷增派了六個食人樹怪,領(lǐng)隊的是鐵骨。"
樹后的白妹悄無聲息地現(xiàn)身,藥簍里的艾草隨著她的動作簌簌作響:"我們憑什么相信你?誰知道你是不是戰(zhàn)血潭的探子?"
灰袍人輕笑一聲,從袖中滑出一顆泛著血光的留影竹,精準(zhǔn)地拋到白妹手中:"這留影竹,總假不了吧?"
三子從陰影里鉆出來,胸前的護心鏡反射著冷光,將灰袍人的身形照得清清楚楚:"直說吧,你想要什么?"
"三件事。"面具人抬起手,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劃過,帶起一串細(xì)小的火星。
那些火星在地上組成了一幅簡陋的地圖,清晰標(biāo)注著西山府飛頭娃娃的布防位置,"第一,丐幫要提供戰(zhàn)血潭和西山府的動向;第二,必要時配合我們行動;第三。。。"他的聲音突然壓低,"此事絕對保密。"
老狗突然把竹竿往地上一杵,骷髏骨發(fā)出"咔咔"的響聲:"老子憑什么聽你的?誰知道你們麒麟洞安的什么心!"
"就憑。。。"面具人突然甩手彈出三根留影竹,精準(zhǔn)地落在六子、華子和二虎子腳邊。
"就憑你們被狼牙揍得連規(guī)矩林都不敢出。"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譏諷,"還是說,丐幫已經(jīng)淪落到連報仇的膽子都沒了?"
青眼長老的七截棍突然"咔咔"作響,瞬間散成七根棺材釘,又在下一秒重新拼回原樣。
他盯著面具人看了許久,終于緩緩點頭:"成交。但有個條件——行動前必須。。。。。。"
"知會丐幫。"面具人接話的速度快得驚人,仿佛早就料到他會這么說,"合作愉快。"
當(dāng)最后一道影子融入夜色,樹梢上一只倒掛的尸殼郎悄悄振翅,飛回遠(yuǎn)處子輝的袖中。
子輝的判官筆在軍功簿上輕輕一劃,添上一行小字:"這灰袍人,怎么看起來跟三師父柳七娘的套人衣有點相似,卻又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