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屏風(fēng)后緩緩走出一女子,穿著花錦短襖羅凌長裙如樓下的尋常女客裝扮。
她沒有作聲,先是到門口附耳細聽。
“放心吧,沒人?!睏谱聛斫o自己倒杯茶,“我就不給你倒茶了,讓小柳看見兩杯不好解釋?!?/p>
柳依依這才快步走到棲云面前,“你剛剛怎么能接那個人的鞭子!這里的男子大多都是弱不禁風(fēng)的。你之前上臺舞刀就算了,還單手接鞭子,你是深怕別人不懷疑你嗎!”
“我不會彈琴也不會唱曲,不舞刀還怎么吸引六王女。再說了,那個男人鞭子不也耍得很溜嘛!”
“人家是冷將軍的兒子,從小就在軍營里混,騎馬射箭,舞槍弄鞭樣樣精通。你呢,一個流民的孩子,怎么能跟人家比!”
棲云嗤之以鼻,“得了吧,男人的身高體態(tài)就擺在那,力氣又怎么會小,那都是裝出來討女人的歡心罷了?!?/p>
柳依依步步緊逼,“那你最近怎么都不接客?照這樣下去,你沒拉下拂塵,連蒔花樓你都立足不了!”
“放心,除了拂塵,我?guī)滋觳唤涌鸵廊皇巧P花樓里最賺錢的公子。金多玉可舍不得趕我走。而且這里的女人也很賤,你越上趕著,越不稀罕。我休息幾日,身價還翻了呢?!?/p>
“可你依然差拂塵很多,如果你不努力接客爭魁首……”
棲云撩起眼皮,眼眸漆黑冷漠,“我來這里可不是為了肏女人的?!?/p>
柳依依噎了一下,聲音弱了下來:“你之前不還說肏各種美人還能拿錢,這個任務(wù)很輕松么?!?/p>
棲云扯了下嘴角,“這里的女人美雖美卻令人厭煩。一個個自命不凡,不把男人當(dāng)人看,想想就作嘔?!?/p>
“你當(dāng)初接了這個任務(wù)就應(yīng)該做好了準備?!?/p>
“放心吧,我接任務(wù)沒有半途而廢一說。”
柳依依頓時松了一口氣,棲云瞥了她一眼,“你今日過來,不是專門為了說教吧。我讓你調(diào)查六王女的特殊癖好有結(jié)果了嗎?”
“我怕花都太近打聽不出什么,便專門去了蕓城,六王女五年前在那里住過兩年,包養(yǎng)過幾位公子,有的已經(jīng)離開蕓城,但剩下的幾人統(tǒng)一都說六王女是個出手大方,溫柔體貼的女人,沒有什么特殊癖好?!?/p>
“只有其中一個人說,六王女喜歡自備香油,從不點院里的。但院里的香油都有催情助興的作用,客人不喜歡自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棲云面露諷刺,“也就是說你調(diào)查幾天一無所獲?或者說,你們準備了幾年卻依然連六王女是個什么樣的人都沒搞清楚?!?/p>
柳依依握拳,腮幫子咬的硬邦邦的,“雖然我們沒發(fā)現(xiàn)六王女有什么特殊嗜好,但是我們調(diào)查你提到的那個龜娘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哦?”棲云轉(zhuǎn)向她,手臂搭在桌上,身子微微往前傾,“那個龜娘有什么問題?!?/p>
“我們翻了她各種的戶籍檔案,沒有一點五年前的消息。要知道我們給你造的流民身份,上面都清楚記載十年前芒城地震,父母雙亡,自此開始流浪……一年前賣進花都蒔花樓。”
“而她五年前的信息卻一片空白,就像憑空出現(xiàn)在花都一樣。最重要的是她不但能識文算術(shù)還懂花魂藥理,進蒔花樓之前便在花魂藥房當(dāng)賬房娘子。如果她不是家生奴,那她的出生必然不凡?!?/p>
“如果是家生奴就算放出府也沒有必要大費周章消除戶籍信息,那便只剩下一種可能了。”棲云摸著下巴,笑得瞇起眼睛,“有點意思?!?/p>
“所以我覺得她說知道六王女的癖好,應(yīng)該是真的。你不如直接就從她下手。女人是很容易感情用事的,你要是得到了她的心,便會聽你的?!?/p>
棲云把手放下,一臉無語地看著她,“你當(dāng)女人是傻子嗎?要真這么容易,你們怎么還沒搞定六王女!而且你別看她一副老實的樣子,心眼可不少,她絕不可能輕而易舉地告訴我!與其圍魏救趙,不如直搗黃龍?!?/p>
“可六王女根本就不理你!這一年來只要有拂塵在場,她就沒碰過別男人。她甚至還為了拂塵懟了將軍之子,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反而剛剛那個龜娘還愿意為你挨鞭子呢,可見對你是有幾分情的?!?/p>
“剛剛要不是她抱住我,第一鞭我自己就能躲開,后面也就不會用手接鞭子了。我之前是沒機會接觸六王女,我就不信今天過后她還會不來找我?!?/p>
柳依依還要說什么,棲云起身拉緊袍子,“當(dāng)初說好,我進勾欄院當(dāng)公子可以,但是丑女不行。我現(xiàn)在要換衣服了,你還不走嗎,再過一會小柳就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