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把最后一位喝得伶仃大醉的女客趕出蒔花樓。
天才微微泛魚肚白,落過雨的青石小巷如冷鏡,照著女客狼狽又無力的身影。
她抬手拉住慕槿的褲腿,“拂塵拂塵,我要見拂塵……”
慕槿差點翻個白眼,甩開她的手,“沒錢逛什么蒔花樓!”
然后快步往回走,將大門砰的一聲關上,迅速落了鎖。
吳霞從樓上下來,還算寬敞的樓梯被她踩得咯咯響,“嘖,又是一個傻女人,沒錢又沒權勢的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口袋里的銀子被金爹爹掏得一干二凈了連拂塵一面都沒見上?!?/p>
慕槿不置可否,她對于花那么多銀子嫖相公的行為一直都很不理解,以前不缺銀子的時候不理解,現(xiàn)在就更不理解了。
若不是綁了個莫名其妙的改造系統(tǒng),她便是流浪街頭餓死也不會踏進這勾欄院的。
“我先去歇息了,一整晚趕好幾個人累的要死?!蹦介热嘀绨蛲笤鹤摺?/p>
吳霞三兩步追上來,粗壯的臂膀把她壓得一個趔趄,一股大蔥那味就飄了過來,“哎,你知道不,今天將軍府的三小姐沒找拂塵,反而點了那個新來的棲云相公!”
“那不是因為最近六王女一直包著拂塵嗎?!蹦介劝櫰鹈碱^,推了她一下,沒推動……
只能繼續(xù)忍受那濃烈的唾沫星子,“事情不是這么簡單的!后來燕小侯女來了,也點名要棲云,兩人差點打了起來呢。后面金爹爹看兩人鬧得太厲害了,才忙不迭的請了六王女出面平息的。你猜,最后怎么著了?”
‘‘按先來后到?’’除了魁斗公投的時候,金爹爹一般是不會讓這些達官貴族互相加價競爭的,一是怕鬧大了他壓不住,二也是怕這錢越加越多,他吞不下去還得罪人。
吳龜娘咧嘴一笑,肉臉把眼睛擠成一條縫,”是一夫伺二女!而且兩人到現(xiàn)在都還沒下來呢!”
嚯!
慕槿倏地睜大眼,拂塵是有規(guī)定的,無論是誰每次只伺一女?;旧仙晕⒂悬c排面的相公都有這個規(guī)矩,畢竟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也不知道是這棲云高藝人膽大,還是年少輕狂不知精血貴。
應該是后者吧。
‘’你說這棲云會不會代替拂塵成為我們蒔花樓的頭牌呀?‘’
‘‘不會,就是有點新鮮而已?!瘜Ρ葪颇欠N嫵媚風情矯揉造作的樣子,花藍楹她們應該更喜歡拂塵那種不染世俗清冷仙子的調(diào)調(diào),‘’女人嘛,總是喜新厭舊的,但哪一次你見過拂塵下來過?!?/p>
‘’喂,你們在嘀咕什么呢!‘’
后面?zhèn)鱽硪宦暪喩?,小柳叉腰瞪著她們兩人,主要是慕槿,‘’棲云公子要沐浴更衣,你們兩個快從后廚打水上來!‘’
‘’好好,馬上就來?!?/p>
兩人腳跟抹了油般往后廚去,等小柳看不見的時候兩人相視苦笑,背后說人壞話還被抓個正著也是沒誰了。
棲云住在三樓走道盡頭,推開窗便能看到落花河畔,波光蕩漾,紛紛揚揚的櫻花落在烏棚游船上。
但要說蒔花樓最好的房間還是要上四樓,如今只有拂塵和金爹爹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