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著寒霜的聲音像是一道振聾發(fā)聵的晨鐘敲醒了幻境中人的迷夢,又像是魅魔的惑音蠱惑著心存貪欲中的人沉醉其中一步步成為欲望的俘虜。
桃枝待回到自己的居所身上的力氣仿佛都已耗盡了一般,身上早就浸透了冷汗,只見她腿腳發(fā)軟的走到水盆前胡亂的往臉上潑了幾把涼水,才將自己心頭的燥意強壓下去,額頭的劉海早就被水打濕,順著烏發(fā)滴答淌水狼狽不已,只是那水鏡里一雙染著興奮地眸子亮的驚人。
映月閣
“太夫人,方才大夫人命人送來一株千年人參,說是給您補身子用的,奴婢想著也是大夫人一片心意于是就收下了?!?/p>
渠嬤嬤斂著眉看向坐在藤椅上的太夫人輕聲回稟著,手上還托著裝人參的盒子。
太夫人掃了一眼輕笑道:“阿赫這孩子也真是的,竟然把大哥給她的嫁妝給我送來了,這株千年人參可是祁家的鎮(zhèn)宅之寶,這也得虧我大哥疼那丫頭,這東西都舍得給她?!?/p>
渠嬤嬤笑道:“大夫人純孝,知道心疼您這位姑母,依奴婢看啊,這是好事,大王再孝順畢竟是個男人,要做大事難免會有顧及不到的地方,所以啊,大夫人和您親近這不是兩全的好事嗎?!?/p>
太夫人躺在藤椅上看著院中的姹紫嫣紅,心里頭一絲莫名閃過,幽幽嘆了口氣,“是難得,你說這世上為什么就沒有十全十美呢?”
渠嬤嬤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她的話,不過太夫人顯然也沒想要她回答,不遠處的幾處花圃里幾只相思鳥嘰嘰喳喳在花與花之間跳來跳去,從遠處望去像是在一浪高過一浪的花海中浮沉。
遠去的記憶像是錯過花期的牡丹,墜落枝頭化作玉碎,撿不起來的過往只剩唏噓。
“明日叫大王來我這一趟,問問他是不是有了軍務連親娘都不想要了?”
渠嬤嬤看太夫人板著一張臉像是吃味似的,心里好笑,太夫人怎么還像個小孩似的,但是終歸面上不曾顯露。
“您就放心吧,奴婢一定把話帶到,那這人參…”
太夫人瞟了一眼,淡淡說道:“既然是那孩子一番心意就收起來吧,大不了我這老婆子賠她一個好夫君?!?/p>
“您到底還是要幫大夫人爭寵了?”
渠嬤嬤將手中的盒子蓋好放到藤椅旁邊的小桌上,執(zhí)起茶壺為太夫人斟了盞茶湯。
“唉~
我不幫又能怎樣,總不能看著阿玉一直糊涂下去,照他那個樣子我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嫡孫,祁氏一族的血脈必須延續(xù)下去,日后繼位的必須身上流著祁家血脈的孩子?!?/p>
“要不然這些年我費盡心血所做的一切豈不是付之東流?”
渠嬤嬤聞言蹙眉眼底閃過一絲糾結。
“你跟了我多年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太夫人端起杯盞吹了吹縈繞茶湯上的氤氳水霧,幽幽開口。
渠嬤嬤知道太夫人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但是畢竟是多年的主仆,有些話還是她還是想給自家主子提個醒。
“小姐---”
一聲‘小姐’倒是讓太夫人一剎那生出一陣錯愕,一記不輕不重的撞擊敲打在她的心間,有些蒼老的眼睛瞬間閃爍一下,端著茶盞的手不經(jīng)意頓了頓。
太夫人無聲的點了點頭,“阿渠,有什么你就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