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害羞說的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的,戈軼低聲哼笑著,也不拆穿她,只覺得岱欽這個女兒當真是有趣,跟那個討厭的人一點都不一樣。
看來長生天還是如此厚待他啊……
王帳里,朝臣列坐兩側(cè),整個帳子里都籠罩在一股詭異的平靜中,針落可聞的空間里一切都是那般的壓抑,就像是一潭死水之下卻暗流涌動,不知何時就能猝不及防的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金杯銀盞酒香四溢,爐火燒的很旺,噼啪作響,倒讓這帳子里氣氛更加凝滯了,左庶王端著酒盞時不時的喝上一口,精明的眼睛不著意的掃視著帳子里眾人的臉色,倒也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只是看見右庶王兀茲代那難看的臉色,久久受大汗的威嚇支配的膽寒也變得無關緊要了,沒一會就聽一道沉悶的聲響,幫當一聲金杯重重的落在桌上,帶著氣勢的聲音讓人不由脊背一震,接著就聽上首的君王幽幽開口,“怎么都啞巴了?”
“我軍不僅軍糧被劫,主力部隊還被人在魚腸道重創(chuàng),當初是誰信誓旦旦的保證這請君入甕的計策十拿九穩(wěn)的?嗯?
”
岱欽聲音不算大,可是卻帶著振聾發(fā)聵的氣勢,底下眾人身軀一顫,左庶王脊背繃直,冷汗瞬間就順著額角隱隱滲出,誠惶誠恐道:“大汗恕罪,是臣的疏忽。但是這將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有時候政令通行與實際戰(zhàn)況有出入也是讓人難以預料之事,還請大汗給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哦,看來你已經(jīng)有了打算?”岱欽目光如炬,語氣淡淡分不清喜怒。
左庶王聞言額角的青筋不禁跳了跳,以手撫胸恭敬行禮,“大汗,臣知曉此事有不可推脫的責任,但是事出有因,還請大汗見諒!”
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中軍大營如今都是由二王子統(tǒng)領,如今有了偏差還是要讓二王子親自回稟才能知曉里面的原委?!?/p>
兀茲代眸光一凜,這個莫日根實在是狡詐,他是想要釜底抽薪,將二王子徹底架空,要是大汗聽了這話二王子也就徹底失了圣心。
王儲之爭也算是竹籃打水。
著實狡詐!
“大汗容稟!”兀茲代突然出聲倒是出乎眾人的意料,沒想到一直沉寂的右庶王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來說話,底下人面面相覷,看好戲者有之,默不作聲者有之,暗自擔憂者有之。
兀茲代本來就不被大汗重用了,但是卻也因為耿直在大汗心里留有幾分面子。
不過這面子情為了二王子輕易用出去豈不蠢笨?
欸~
可是兀茲代卻不這樣想,二王子是如今北疆諸王子里為數(shù)不多合格的儲君人選,要是二王子被莫日根這樣挑撥了北疆才要出大問題了,于情于理他也不能袖手旁觀。
況且大汗雖然不喜他,但是終究還是知曉他的秉性,不會因此招了禍端。
兀茲代沉沉心神,看了眼喜怒難辨的岱欽,恭敬的道:“大汗,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機稍縱即逝,瞬息萬變。非人力所能及,不見結(jié)果豈能妄議?”
“再則,臨陣換將乃軍中大忌。”
“大汗馳騁沙場幾十載自然知曉其中關竅。還請大汗三思!”
岱欽沒有立刻回應,而是轉(zhuǎn)動著那掛綠松石手串,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