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軼但笑不語遙遙舉杯,掩住眼里的神色一飲而盡。
待晚霞曳地這場酒局才告一段落,揮退了眾人,王帳里僅剩下岱欽跟戈軼兩人。
原本戈軼的貼身護衛(wèi)是不想出去的,可是戈軼給了他一個眼色,侍衛(wèi)心中了然,才安心出去。
帳外的守衛(wèi)貼心的將厚重的門簾弄好,這會兒沒了外人,兩人也自在了不少。
只是誰都沒先開口,戈軼更是自顧自的喝酒,最后還是岱欽嘆了口氣,幽幽開口,“這么多年不見,你就真的沒有一點想跟我說的嗎?”
戈軼拿著金杯的手一頓,隨后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什么,許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多說無益,不管怎樣都過去了,如今兩部各得其所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戈軼此言一出岱欽的臉色瞬間變好了,戈軼這個人他不說了如指掌,卻也能將他的秉性了解一二。
戈軼這人說一不二,從不妄語,做事果決,恩怨分明,最主要的事他這人從不會委屈自己做些給表面功
“你還是沒怎么變,說話一如既往的直率,不過依你如今在草原的地位確實有瀟灑恣意的資本。哥哥替你高興啊!”岱欽目光灼灼的看向戈軼,眼中神色真誠,似乎是發(fā)自真心。
戈軼卻只是笑了笑,“你怎么年歲長了也變得啰里啰嗦了?聽說你已經(jīng)見了孫輩了?”
戈軼倒是真沒想到這個把兒子當(dāng)蠱蟲養(yǎng)的老家伙竟然還能見到孫輩。
轉(zhuǎn)而想想自己那幾個兒子一個個都跟沒有情絲的一樣,心里就止不住的起火,不過東邊不亮西邊亮,不想成家光想著往外打地盤,掙軍功了。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岱欽不知道戈軼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定是要將牙咬碎了!
誰不知道戈軼膝下子嗣個個出色,還異常團結(jié),從不內(nèi)訌,將所有的力氣都對上了敵人,這些年隨著幾個王子長成了,漠南的領(lǐng)土更是大了數(shù)倍不止。
生子如此父復(fù)何求啊~
這樣想著岱欽說話間也止不住心里的那股子酸氣,“比不得你膝下的幾個王子出息,聽說前一陣大王子二王子竟然聯(lián)手拿下了阿孜渾南部?”
戈軼聞言勾唇笑了,不過面上的喜色不多,好像這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不過是孩子們胡鬧罷了,本來那阿孜渾南部要是能識趣一點也不是非要走到這一步,終究是太過貪婪了。連長生天都看不下去了,只能走向末路?!?/p>
戰(zhàn)場上的血雨腥風(fēng)卻成了戈軼口中的玩笑之舉,偏偏戈軼渾然不覺這話有何錯處,真是不知道該說他太過狂傲還是說人家本就藝高人膽大。
果然,聽完這話岱欽本來得體的笑意僵硬了一瞬,狹長的黑眸里似有不甘跟嫉妒一閃而逝。
胸口劇烈的起伏幾下,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說道:“那也是你教子有方……來,喝酒,喝酒……”
說完就端起金杯招呼著戈軼喝酒試圖轉(zhuǎn)移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