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偏殿,正午的陽光格外明艷,薄薄的云層在天幕中暈成霧海,層層重疊,像是一望無盡的海,驚濤駭浪下到底是什么呢?
上官霄眸光一動,回頭若有所思的看向那扇緊閉著的門,握著盒子的手指不禁收緊,摩挲著上面的紋路,心情復(fù)雜,他不知道手里的東西是不是一個麻煩,可是現(xiàn)在卻顧及不了那么多,危機越大利益也越大,這樣的風(fēng)險他還是當(dāng)?shù)闷鸬摹?/p>
欸,初雪過后還真是少見這樣的大晴天,但愿祁云不會后悔今日的一切決定吧。
一陣風(fēng)吹來在他身后卷起片片枯葉,在半空打了個旋兒又重重落下,幾乎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映月閣
映月閣的花園里沒有過多的奇花異草,祁婉也不喜歡院子太過凌亂,倒是怪石嶙峋亭臺水榭修的美輪美奐,巫玉知道祁婉相較于花團錦簇更喜歡細水長流,所以就將這天下最美的亭臺水榭藏進著映月閣中。
每日午后祁婉總要在這水榭樓臺里停留一會,今日也亦然。
可是好心情沒過了多久耳邊就縈繞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太夫人真是好興致啊~”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讓祁婉眉頭微蹙,“哥哥這是從哪來???”
祁云哼笑一聲,“還能是哪,你兒子給我甩下一堆爛攤子,生怕我這個監(jiān)國太輕松了。”
轉(zhuǎn)過頭看向?qū)Ψ?,陽光打在她的?cè)臉上,雍容的妝容卻依舊掩蓋不了她眼角眉梢細微的痕跡,那是歲月流淌而過的印記,似乎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看看這個妹妹了,現(xiàn)在甚至都有些想不起曾經(jīng)的她到底是什么模樣。
最近那個祝禱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她應(yīng)該也為此勞心勞神了吧。
譏諷的話下意識的咽了回去,但是勸慰的話祁云終究是說不出來,要是能輕而易舉宣泄于口才不是祁云能做出來的事呢。
于是出口的話也變得像寒潭里的石頭一樣冷硬,“我還以為妹妹要為了那流言蜚語憂心幾日了,今日還能悠閑的出來賞景,不愧是能做能做太夫人的人?!?/p>
祁婉呵呵的笑著,滄桑卻不失威嚴(yán),那聲音轉(zhuǎn)瞬間就被水榭間的流水給沖散,“你總不會只為了這么點小事就來我這發(fā)瘋吧?”
祁云聽著她這云淡風(fēng)輕的口氣簡直都要被氣笑了,“什么意思?合著在你眼里這還是小事?呵呵,哎呀,太夫人果然是今非昔比了,連口氣都大的讓我自愧不如!”
“如今你是監(jiān)國,大王將朝政全權(quán)交給你來處理,該怎么做自然不用我操心。而且,你要是聽我的,就沒有今日的麻煩,只可惜,你從未相信我?!?/p>
看著祁婉那略帶嘲諷的樣子,祁云氣極反笑,這個祁婉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心梗,明明一個女人想的卻比自己一個大男人還要血腥,真是不知道老頭兒是怎么教的她!
“我相信你什么?相信你只要除掉那個女人就能風(fēng)平浪靜一切重回原點?”
祁云雙手撐在欄桿上,神情恣意,根本不像是這個年紀(jì)的人,他的眼睛依舊漆黑明亮像是璀璨的星海有了啟明星就永遠不會失去航線。
祁婉有些悵然,自己以前是個什么樣的,她都不記得了,卻還能夠?qū)⑵钤七^去的一切都記得分明,說來也真是可笑,明明他們兄妹的關(guān)系也沒那么好,甚至有些格格不入,他們倆就像是刺猬,一身的利刺即便是想要給對方一個溫暖的擁抱可是做出的舉動卻是將對方刺的鮮血淋漓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