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風(fēng)雪漫天,許是蒼天有憐,幾乎不下雪的西南也落了白,大片大片如鵝毛般的雪花落在地上,漸漸與地上的血跡交叉錯落,紅得刺目白得悲戚。
原本殺聲震天的戰(zhàn)場也寂靜了下來,斷壁殘垣下的斑斑狼藉豈是這片片飛雪能掩蓋住的,就算蓋得住殘局卻永遠蓋不住那刻骨的傷痛。
即便打贏了這場仗可是城中的士兵百姓卻沒有絲毫的喜色,因為幾乎是慘烈二字換來的勝利本就是熱血里澆灌出的花,便是美麗卻也蒼涼。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結(jié)果可以出現(xiàn)一次兩次三次,難道還能一直得到天神的庇佑嗎?
援軍,援軍……
援軍幾時才能到???
現(xiàn)在所有人在心底都不約而同的問,朝廷真的還記得他們嗎?
還會派人來解救他們嗎?
霎時,眾人的心頭都縈繞著揮之不去的陰云,他們集體陷入了恐懼與迷茫之中,卻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達彼岸。
“嗚嗚嗚,我的兒啊~”
“爹爹!~”
“大哥!~嗚嗚……你不是早上還好好的嗎?怎么就成了這樣!嗚嗚嗚……”
士兵們在敵將退兵后不顧安危還是將跟著他們一起作戰(zhàn)的人從戰(zhàn)場上抬回來了,有些人是城中的百姓,他們的家人還在等著他們回家,只可惜等到的僅是一具冰涼的尸體。
在不遠處的一座帳子里,幾個高大威猛大男人哭的昏天黑地,他們小心翼翼的將榻上的‘血人’一點點清理掉他臉上身上的血污,八尺高的男人殺人射虎都不怕的,居然雙手顫抖,淚水成顆成顆的落在那人的臉上,手上的帕子根本擦不凈那人的血。
跪在榻前的男人一邊說一邊哭,“嗚嗚嗚嗚……二哥,你這人最是不愛干凈,怎么到了到了還把自己弄得這么臟,滿臉的血,擦都擦不凈……”
“兄弟們都在跟前呢,你說你怎么就躺下了?以前你不最是閑不住嗎?現(xiàn)在為何就是不起來呢?”
大片的血凝成了血痂將他的胡子都給黏住了,小五將帕子洇濕了一點一將血痂化開,小五又是哭又是笑,“二哥,你這胡子真是礙事,我早就跟你說了,不要蓄須,哪家姑娘一看這一把絡(luò)腮胡子不都得嚇跑了?”
“幸好嫂子不怕,你這個輩子估計也就遇見了這么個不怕你的,可是你怎么就這么狠心拋下嫂子干娘就這樣走了呢?”
“是我的錯,要是你不闖進來救我就好了,我寧愿自己躺在這也不愿意你這樣,你叫我以后還怎么跟干娘嫂子交代啊!”
蹲在帳子里另外兩個人也忍不住默默流淚,他們沒想到半路出了差錯,竟然殺出一支精兵沖破了他們的陣形,不僅如此還反他們包圍其中,手段陰鷙毒辣,出手便是殺氣撲面,這根本不是八方的人,神秘勢力殺招頻頻根本難以招架,幾個兄弟了一身傷才不至于成為刀下亡魂,可是即便如此,他跟小六還是斷后沒第一時間沖出來。
其實當(dāng)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連他們倆都當(dāng)自己定會死在那里了,就在這時他們的二哥一雙板斧硬是從死神那里將他們倆拉回來了。
可是他卻將自己留在重重危機中任由他們呼喊都不回頭,任憑外面殺聲震天都將危機隔絕在他二人身外。
等到再見面可惜一切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再沒了那人的爽朗的笑,不拘小節(jié)叉著腰喊著他們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