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忽而笑出聲來,那向來清凌如同山泉帶著靈性的聲音此刻是如此的滄涼,凌聰聽著心里也不好受,畢竟自己似乎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凌公子,你很好,滄瀾能后與你相識是我的榮幸?!?/p>
“至于補償,不曾相負(fù)何談補償?”
滄瀾從來沒有責(zé)怪過凌聰?shù)陌V纏,雖然因為他,自己才會招惹上凌湛,可是在明月樓時他確實幫了自己,也不曾逼迫自己什么。
“怎么叫不曾相負(fù)?”
“你也認(rèn)為本公子當(dāng)初說想要娶你只是戲言?”
滄瀾淡然一笑,“公子不像是色令智昏之人?!?/p>
說著秀眉微蹙,“說實話,滄瀾也不知公子為何要這樣說,總不能真是一見鐘情吧?!?/p>
凌聰看向滄瀾眼波流轉(zhuǎn)似有星辰流轉(zhuǎn),模樣頗為狹促,看得凌聰心里也是說不出的矛盾,不知道是該替她擔(dān)心還是該佩服她的心大,到了此時還能與自己說笑。
不過看見她清亮的眼神,凌聰知道不管自己的‘一見鐘情’是真是假,但是她是真對自己是真的沒有意思,看來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凌聰心中失笑,不過這樣也好,像她這樣的美好的女子應(yīng)該獲得一份純粹的感情,而非如他一樣摻雜著利用跟權(quán)衡。
其實他想說你怎么知道不是一見鐘情,想到第一次見到她還是在相府,那時的她盡管隱藏了容貌,可是因為她的琴聲還是讓自己一見鐘情了,他喜歡那琴聲中的浩瀚無垠,無拘無束,那是自由的芬芳。
自由,那是他們這些世家的人永遠(yuǎn)不曾體會的,那不是放浪形骸的荒唐,而是靈魂上的解脫。
算了,說了又能怎樣,還不是給她平添煩惱,這樣就很好,至少在這里無人欺辱她,除了父親,不過看樣子如今父親似乎也一股腦的陷進去了。
“你啊,就作吧……”
凌聰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杯盞抿了一口,不知是不是菊花加的太多了怎么到了口中卻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苦澀。
滄瀾的秉性凌聰即便不甚了解但也不是一無所知,明明如不染凡俗的仙女一樣,卻生了一身的反骨,他打聽過這滄瀾到明月樓之前本是一個乞兒,受盡了苦楚,要不是生的粉面玉雕讓明月樓的管事相中了,估計如今還不知道如何呢。
偏偏這個人就是實心眼,讓她獻藝就是獻藝,半點迎合之事都不做,為了不讓權(quán)貴看中不惜掩飾自己的相貌,又憑著一手出神入化的琴藝成為樓里的明月雙姝。
這樣的女子看似柔弱其實渾身都是反骨,她有自己的堅持,不知為何現(xiàn)在他又有些同情那位丞相大人了,估計這段日子他沒少被這小女子氣著,想來也是該他受的,誰讓他想要撬自己兒子墻角的,該!
滄瀾端起面前的杯盞手指不經(jīng)意的摩挲著,眼底盛滿了笑意,神情也不似往日那般郁結(jié)于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