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廳堂里兩人立在兩端猶如隔著楚河漢界,氣氛前所未有的緊張,勢均力敵誰也不讓,祁云緩緩轉(zhuǎn)身,幽深的眼眸里是化不開的陰郁,他沒想到自己妹妹如今竟然拿阿赫來跟自己做交易。
她是阿赫的親姑母啊,她怎么能忍心!
“太夫人,你可真是今非昔比了?!逼钤普f的咬牙切齒,可是此時的太夫人卻也不懼他的冷臉。
“哥哥謬贊了,祁婉要跟哥哥學的還多了?!?/p>
太夫人緩緩走下臺階,最后停留在幾步之外,臉上還掛著一抹毫不掩飾的譏笑,“阿赫是你的掌上明珠,可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想利用她來搏一搏那潑天的富貴,為何還要將她推入這無休止的紛爭中?”
“你千萬別告訴我是少女懷春心有所屬,一個人是否有情那雙眼是騙不了人的,也許阿赫她對巫玉有些鐘情,卻也不純粹,哥哥莫不是那我當傻子?”
不待祁云回答,又聽她聲音輕緩不緊不慢的接著說道:“天下人都逃不過一個利字,祁家嫡女再入后庭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想再續(xù)后庭女主的風華?”
“當初是我,后來是她,呵呵,祁家難道就沒有男人了?”
“只能依附女人才能鞏固權(quán)勢,祁家這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太夫人臉上笑的張揚,可以說根本不再收斂自己的本性,她在丈夫面前,兒子面前,下人面前從未做過自己,因為家族因為身份,她只能用最大的忍耐去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不能行差踏錯,幾十年看罷了生生死死,起起伏伏,可是如今居然母家還要用這種拙劣的謊言來欺騙自己,真是可笑,難道在他們眼中自己這個曾經(jīng)的祁家嫡女就這樣愚鈍不堪?
“你到底想做什么?”
祁云見她近似癲狂的樣子,兩道眉毛簡直都要凝成一個結(jié),心里卻有些難以言喻的酸澀,他不是沒有心,也不是冷血無情,那幾年他看著祁婉摔倒了再爬起來周而反復,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問他心疼嗎?
如何不痛,他們是一母同胞,年幼相伴,在那座沒有人氣的祁家大宅里相依為命,父親那只是一個可看不可觸的具象,母親早亡,所以他們更明白溫暖的可貴。
想起這些祁云原本心里的火氣也熄滅了幾分。
“我想作甚哥哥不是知道了嗎?”
太夫人又上前兩步,看著如臨大敵的祁云祁婉笑出聲來,“哥哥,不用擔心,這件事對我、對祁家都是百利無一害的事,你何苦這樣一直固守不前呢,難道要等到為時晚矣才能明白我的苦心?”
祁云見她說著說著面露悲戚,明亮的眸子瞬間蒙上一層煙雨,有些不忍心,哪怕明知道她是裝的,但是還是忍不住心疼她,祁云緊攥雙拳,面上卻不顯分毫。
“你這是在為難祁家。”
祁云近似嘆息般的一句話可是太夫人卻知道他這是在妥協(xié),他們一起長大彼此的習慣早已銘記于心。
“不,我從未難為過祁家,我曾是祁家的嫡女,切切實實的蔭蔽了母族,這一生我從未對不起母族,唯獨對不起自己,如今給我?guī)硗纯嗟南韧跻呀?jīng)不在了,我才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不想徒生變數(shù)?!?/p>
“哥哥,你忍心看著我再跳一次火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