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坤笑的依舊那般和煦,在下了兩級臺階處停下,兩人此時的位置倒像是大祭司居高臨下的看著凌湛,兩人之間流動著一種莫名的氣氛。
“相爺,想不到這次出征你的態(tài)度這般果決,有些讓老夫出乎預料?!?/p>
凌湛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要內(nèi)涵他以前就是膽小怕事畏首畏尾之徒么。
他就不說自己以前那是為了什么,國庫空虛,哪里拿的出足夠的軍需,又如何撐得住兩線作戰(zhàn),所以能議和的絕對不能擅動兵戈。
可是師出無名朝中畢竟也不是自己的一言堂,終究還是有些寧折不彎的直臣在的,他們的口誅筆伐有時候要比武將手里的刀劍還鋒利。
總之那感覺終究不好受,可他又有什么辦法,沒有人放著好人忠臣不做,偏要做那汲汲營營的小人佞臣。
無他耳,都是命運使然。
這樣想著凌湛看向蘇坤的臉色更加不好,這人就是沒有眼力見,那壺不開提那壺,“本相也是就是論事,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天時地利人和都湊上了,若是不高歌猛進那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么,您說呢,大祭司。”
蘇坤但笑不語,可是那眼神似乎在看什么荒誕一般,弄得凌湛氣的牙癢癢,動了動嘴角,扯出一抹略顯僵硬的笑,“您這是祭司殿里沒事了?不會啊,方才不是還答應大王要好好卜上一卦么?!?/p>
“本相可不敢耽擱了祭司大人您的大事,在下先行一步,告辭!”
說完根本不待蘇坤接話就轉(zhuǎn)身快步走下臺階,蘇坤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黯淡了一瞬,隨后理了理衣袍,撫了撫那不存在的褶皺,還在后面的大臣看著大祭司神色莫名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反正他們只是不自覺的將身上的衣服攏了攏,總感覺這個冬天好像更冷了~
“林大人怎么還不走啊?!彼菊镜闹魉緩埱逡娝径Y司少卿林恒定立在高臺上看著前方出神,順著他的視線方向就見大祭司離開的背影。
張清同這位司禮司少卿本來并不熟識,可是架不住人家那是太子看好的后起之秀,即便家世低微太子依舊破格錄用,短短一年就連升三級,這是何等風光啊。
他們雖然不喜這位盛寵優(yōu)渥的林大人,可是見面三分情的道理還是懂得,這人別看年紀不大但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成了大王跟太子同樣信任的‘內(nèi)臣’,其手段絕不是看到的那么簡單。
所以既然看不透,寧可維護著也不能與之交惡。
“大人不也沒走么?”林恒笑的溫和,語氣就像夏日里的清風一樣讓人舒適生不出半點不虞。
張清聞言勾唇笑了笑,心里卻在想,這個林恒倒真是生的俊秀如松竹一副世家大族里的溫潤公子的模樣??墒悄菆皂g的眼神卻又像是經(jīng)過百般鍛造的利刃,無堅不摧鋒刃暗藏,是個難得的大才。
這樣的人若是還不能入了掌權(quán)者的眼,那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還沒恭喜林大人升官之喜,大人真是年少有為啊,張某佩服!”
林恒聽到張清的恭維之言臉上也沒有過多的喜色,只是客氣的承了這份恭喜,“那就多謝大人了,比起大人在官場的政績,林恒還要多多向大人請教?!?/p>
這就是林恒的高明之處,能上能下,既能陽春白雪又能精通世故,饒是官場老人也還是愛聽這些奉承話。
欸,這就是為何君王都喜歡歌功頌德,奉承之言若是用好了也是一味讓人上癮的藥啊。
“此言差矣,英雄不問年少,自古英雄出少年,林大人能得圣眷也是應該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