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飯之恩?
大祭司眼神里是復(fù)雜的郁色,是啊,一飯之恩,這匹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就是自己親自送到小靈兒眼前的。
古井無波的眼睛里波濤涌動,大祭司這輩子從來不做后悔的事,可是當(dāng)滄氏滅門后他才驚覺有些事已經(jīng)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他后悔了。
面上沒有情緒波動,可是那隱藏在袖中的手被緊握成拳,青筋就像一條條隆起的山脈橫亙其間,里面蘊(yùn)藏的駭人的怒氣,就連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驟然跌至冰點(diǎn),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大王和大祭司打的啞謎,別人聽得一頭霧水,可不代表祁云聽不懂,畢竟當(dāng)初的事完全就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他怎么會不清楚。
氣氛凝滯,不知過了多久,眾人只聽坐在高位上的大祭司朗聲大笑,滄桑卻遒勁有力的聲音似乎可以穿透所有的虛偽假象。
“都說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bào),三歲稚兒皆明白的道理,可是卻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想,許是老朽年邁了,不懂得與時(shí)俱進(jìn)?!?/p>
“罷了,這糙米糕太干了,終究不是當(dāng)初那個(gè)味道,不能勉強(qiáng)??!”
巫玉執(zhí)起杯盞哼笑一聲,“大祭司多心了,這糙米糕與當(dāng)年的做法如出一轍,最初孤也認(rèn)為是味道變了,可是后來才明白,原來是心境變了?!?/p>
“想必大祭司也是這樣吧?!?/p>
祭司一雙冷眸凝視著巫玉,不怒自威的氣勢似乎可以貫穿一切,對視片刻,大祭司斂下眸中的神色,“大王不是有政務(wù)商討嗎,別因?yàn)槲依项^子耽誤了正事?!?/p>
大祭司裝模作樣的掃視底下眾人,面露喜色,“哎呦,凌家、慕家、冷家、金家的也來了,我還認(rèn)為只有祁家來了?!?/p>
突如其來的點(diǎn)名讓這幾人臉上不是太好看,畢竟有些話哪能像大祭司這樣明晃晃的擺到明面上來,不過雖然面色尷尬,但是這話也像一根刺徑直插入他們的心里,直到無法拔出只能任由它一點(diǎn)點(diǎn)的剮蹭著血肉最終在里面腐爛流膿。
“大祭司這話就不厚道了吧,大家伙都是大王的臣子,祁家來了,剩下的大臣自然也要來。”
“你們說是不是?!?/p>
祁云冷眼掃過幾人,眼神中是虎視眈眈的警告之色,好像在警告他們不要多說話,大祭司見此但笑不語,想不到這祁云光長了一把年紀(jì),還是像年輕時(shí)一樣不長腦子,祁家要不是有那個(gè)老家伙坐鎮(zhèn)估計(jì)早就被余下幾家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祁家老大,別著急啊,想當(dāng)初我和你爹就說過,你這孩子哪都好就是不吃話,什么都愛較真?!?/p>
“你…”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這人老了,說多了就讓人煩了?!?/p>
不等祁云再說什么就被大祭司揮揮手給打斷了,那樣子倒像是祁云無理取鬧了。
祁云氣得牙癢癢的,這老頭子真是可惡,仗著自己一把年紀(jì)就這樣強(qiáng)壓自己,這是明擺著要跟自己過不去??!
祁云斂下眼底猙獰的嫉恨,嘴角掛著假笑,那莫名的憋悶甚至可以透過虛假的面具破裂而出,“呵呵,大祭司您就莫要打趣世侄了,說起來家父也有時(shí)間沒見到您了,甚是想念,等到祭司有時(shí)間,祁家定然灑掃門廳迎您大駕?!?/p>
這話說的真是讓人挑不出理兒來,也好,大祭司本來也沒打算當(dāng)面跟他們撕破臉,今日來除了正事還想著為小靈兒討些利息,滄家覆滅雖然是世家一手推動但是祁家才是真正的罪魁禍?zhǔn)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