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屬下方才探查一遍客棧里的人,除了咱們剩下的都是過往商客,沒有什么異常?!?/p>
清晰的敲擊聲在靜謐且簡陋的環(huán)境里顯得異常的壓抑,一身黑衣便裝的男人坐在桌邊,粗糙的手指遍布老繭,堅硬的撞擊聲像是敲打在人的心尖。
“客商?后院住了什么人?”
“這些屬下已經(jīng)派人核查過了,那些人是一個商隊的伙計,這商隊的老板現(xiàn)在就住在二樓,聽說他們應(yīng)該是往北邊去販茶葉綢緞這些個緊俏貨?!?/p>
“今日正趕上他們的伙計查貨,苫布一揭開的確是綢緞。
衛(wèi)律沉思片刻,當(dāng)聽到屬下的回稟心中的疑慮消減了大半,隨之目光一沉,“你叫手下的人密切盯著這客棧里的一舉一動,如有異常馬上來報!”
“諾!”
待手下走后,衛(wèi)律看著影影綽綽的燭光出神,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客棧處處都透著蹊蹺,可是又不知道這不對在哪,只能走一步瞧一步。
…
“蕭玦,還有一件事你轉(zhuǎn)告老張,最近邊境的事盯緊點,尤其是往北走的消息?!?/p>
穿著小廝衣飾的蕭玦將一塊白色葛布往身后一搭,一手叉腰,臉上神情嚴肅,如此矛盾的形象倒讓原本嚴肅的氛圍多了一絲輕松。
“行,公子你就放心吧,我剛才看見主子和那黑臉禁軍在樓下喝酒呢,要不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滄溟看著蕭玦黑眸里閃爍著邪惡的興味,嘴角不禁抽了抽,這樣的感覺就像曾經(jīng)的半月公子又回來了,果然,這小子放下屠刀誠心向善就是假象,只要一給他機會立馬就原形畢露!
“喂,別怪我沒提醒你,可別亂來,你主子沒放話咱們可不能自作主張?!?/p>
蕭玦邪魅一笑,伸手摩挲著下巴,“別急啊,我又沒說不聽,不過,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招惹咱們主子,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滄溟想到這小子那折磨人的招數(shù)虎軀一震,他也不知道這小子長得白白凈凈的,怎么下手就這么黑,這倒讓他這個毒醫(yī)有點甘拜下風(fēng)了。
“對了公子,您快點用膳吧,我還特意給你準備了酒釀湯團,怎么樣,我這拖油瓶是不是夠仗義!”
半月公子驕傲的模樣活像是只討要獎勵的小狗,讓滄溟哭笑不得,但是更多的是心中的暖意,萬幸孤身飄零的這些年,身負這血海深仇卻依然還有真心相待的摯友,原來那冰冷的萬丈深淵里除了陰森凄冷,還有不曾離去的陽光一直相伴。
滄溟看著蕭玦明媚的笑容也想跟著笑,但是當(dāng)他扯動嘴角卻又覺得無比的僵硬,滄溟從來就不是一個情緒外泄的人,往日就算是笑也讓人看著像是蒙著一層霧一樣不真切,而此刻,他向來沒有情緒的冰眸里如同春意乍現(xiàn)一般,明艷又耀眼。
滄溟拍了拍蕭玦的肩膀,“謝了,兄弟,沒想到,你能記得?!?/p>
蕭玦但笑不語,萬語千言不言中,“我得趕緊下去了,時間久了容易讓人懷疑,有事您再找我,快趁熱用膳吧?!?/p>
滄溟笑著應(yīng)了聲好,看著蕭玦離去的背影,滄溟恍惚間又看到了當(dāng)年那個手執(zhí)袖劍蘭芝玉樹的半月,或許現(xiàn)在的福順才是他最好的歸宿吧……
…
“禽公子,真是好酒量!”
酒過三巡兩人同樣冷毅的臉上都有了些許紅暈,阿好就在一旁看著兩人推杯換盞,幾杯酒下肚就差稱兄道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