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的冷風凜面,可是嘉瑜殿里的春光卻恰到好處,殿內(nèi)炭火燒的旺盛,帶走了室內(nèi)的最后一絲冷意,杏黃色的帳幔在陽光下格外雍容,滿目琳瑯的擺設(shè)光彩奪目卻不喧賓奪主,只會為這滿室光輝平添珠玉灼灼。
“不是跟你說了平時就不要自己下廚了,這一群下人不用何苦要勞累自己?!?/p>
井昊看著桌上擺著幾樣雖不精致但卻格外溫馨的飯菜,一看就是燕姝自己親自下廚做的,忽然間井昊竟然覺得若是往后余生皆是這樣的日子好像也不錯,美眷在側(cè)盈香繞鼻,絢麗旖旎中卻染著一抹淡藍將這所有的炫目都有了意外的溫情。
井昊本就是個自信到自負的人,好像世上最美好的事物都應(yīng)該擁之入懷,滿目之下皆是臣服,燕姝的傾城之貌完全滿足了自從韶華故去后那心里的空虛,試問這樣風華絕代的美人能夠低眉順眼對自己以溫情相待是何等快哉之事。
燕姝熟練的為他布菜,瀲滟的眉眼笑意含春,只是若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眼中根本沒有半分溫情,“君侯言重了,妾身既然是您的夫人就應(yīng)當照顧夫君飲食起居,這些都是一個女子應(yīng)該做的?!?/p>
井昊對于現(xiàn)在燕姝的態(tài)度很是生受,這樣的集美貌溫婉于一身的女子才是他一直追求的。
若說韶華是他的白月光,話雖不假可是韶華除了傾世的美貌性情卻太過冷毅,即便自己百般討好卻也不一定能換來她嫣然一笑,這樣的她是井昊順風順水的生活里從未經(jīng)歷過的挫敗。
因為挫敗所以不甘,因為不甘所以放不下忘不掉,這就是求而不得,后來她死了,死在了最美的年華而且還帶走了他們的孩子,那個時候井昊真的很恨她,可是卻又恨不起來,因為只要想起她就會記起那驚艷世人的容顏。
傷口好了可卻留下了無法消失的傷疤,每到陰雨綿綿那藏在傷疤下的腐肉就像滋養(yǎng)了蛆蟲一樣反復(fù)折磨著那內(nèi)里早就腐爛不堪的血肉,這樣的折磨于井昊來講太過久遠又萬分清晰,可是現(xiàn)在……
井昊看著言笑晏晏同自己說話布菜的燕姝,心中那潰防的堤壩好像一點一點變得完整,他不知道這是否就是人們口中的救贖,不過他只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好,一直過下去也未嘗不可。
“君侯這是怎么了,妾身臉上可是有什么東西?”燕姝眸光靈動言語調(diào)侃,語氣中盡是輕松自在,讓人聽了也情不自禁的跟著她一起放松了起來。
井昊眉峰一挑,一臉正經(jīng)的說道:“是啊,夫人做菜太入迷了,連臉上沾了灰塵都不知道當真是粗心?!?/p>
燕姝聞言難得沒有保持住瀲滟端莊的樣子,一雙桃花眸瞪得溜圓像極了憤怒的小狐貍,作為一代絕世美人怎么能有如此瑕疵呢!
燕姝整個人都有些繃不住場了,一雙柔夷拿著繡帕在芙蓉面上亂擦,“怎么會呢,我做菜時沒有摸到臉啊…”
“對啊,沒摸到怎么蹭上去的,準是夫人給為夫做飯?zhí)^專注所致。”井昊強迫自己憋著笑,一臉正色,夾了口菜掩飾自己的‘壞心思’。
燕姝可不管井昊心里怎么想的,若說燕姝此生最在乎的是什么除了那個執(zhí)念就數(shù)自己的這副花容月貌了,這個井昊真是讓人生厭,若不是給他做飯自己怎會出丑!
這樣想著一雙美目滿含怒火,重重的哼了聲,她看著好暇以整看著自己出丑的男人哪里還不知道這是他的惡作劇,當真可惡!
“好了夫人,為夫錯了,來為夫替你布菜,消消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