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門一愣隨后便笑了起來,只是那樣子巫玉倒是沒有見過,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因此所遭受的一切,“大王啊,末將說過的,人是會變的,人只要活著就會為了現(xiàn)實妥協(xié),當初是如此,如今,亦是如此?!?/p>
“不過,大王能夠屈尊降貴來看看我這老邁之人就足矣了?!?/p>
這話說的巫玉也不知是何感想,只能端起杯盞喝了一口水,指腹摩挲著碗盞上的余溫卻緩解不了心里的荒涼。
“大王深夜來此,定是有煩心之事吧。若是,您放心,末將愿意給您分憂?!?/p>
巫玉聞言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索門,“哦,說說你能如何為孤分憂?”
索門呵呵的笑出聲來,“如今巴方的局勢看似占了上風,實則險象環(huán)生,這樣的事以前在戰(zhàn)場上也遇見過?!?/p>
“這么說,你是想要勸孤退兵了?”巫玉冷笑道。
索門沒有被他駭人的氣勢給鎮(zhèn)住,反而淡然的搖搖頭,“非也,困獸之斗,不是引頸待戮就是殊死一搏?!?/p>
“以我對大王的了解,此次大王并不是真的意在那五座城池?!?/p>
索門說的理所應當,可是巫玉的臉色卻變了變,只不過他是君王豈會喜怒形于一色。
不在意的淡淡的應了句,“你就不怕孤治你一個擅自揣度圣意的罪名嗎?這樣你可就是罪加一等了,難道現(xiàn)在連家人都不在乎了?”
索門聞言抬眸,目光灼灼的看向巫玉,眼神中的深邃毫不掩飾,但是巫玉知道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的索門,所有人都說他打斷了索門的傲骨,讓他泯于眾生,可是只有巫玉知道這個老將只不過是將自己裹進了隨波逐流的軀殼里,那進到骨子里的冷毅根本不會因為局勢如何而改變。
“在乎,可是我更相信大王?!?/p>
這話倒是有些意外,巫玉詫異的挑了挑眉,“哦?你信孤?”
索門神色認真的點頭,“大王不屑做那等事?!?/p>
“生殺予奪,皆在您一念之間,您根本不需要費盡周折?!?/p>
“末將的家人看似被軟禁在府宅之中,可是這何嘗不又是一種保護呢?”
這會巫玉倒真是正視這位先王寵臣的本事了,想不到沉寂多年,又被自己拉進了這般尷尬的境地,換做旁人定然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打擊得不堪受辱了。
而他竟然寵辱不驚,便是此時依舊能跟自己有來有回不落下乘,不愧是敢單挑西南十二部的上將軍!
“呵呵……你倒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難道不是在試探孤的心意?”
“大王心意無需試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大王是明君,末將對大王信心備至?!?/p>
巫玉有些恍然,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對他有信心的,還是從一個身家性命都被自己攥在手里之人的口中說出來的。
當真是稀奇。
“既然你這般有信心,孤自然不會辜負這份信任,你的家人過得很好,門外有禁軍把守,你可以放心?!?/p>
“哦對了,你當祖父了,暗哨回稟,你的長子有了嫡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