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欽陰沉著一張臉,看不出高興,女醫(yī)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大汗這是幾個意思?
是歡喜,還是不悅?
這下可不好辦了,女醫(yī)垂著頭也不敢多言一語,生怕會錯了意,惹了大汗的霉頭,不過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看著大汗那陰沉得要遞了墨的臉色難免也多想了幾分,大汗會不會根本不喜歡這位布昆夫人有喜?
不然怎么瞧著臉上的愁緒多于喜色,不,根本就沒幾分喜色,吃驚啞然倒是有幾分。
這不免令她深思,這孩子是不是有些蹊蹺?還是大汗根本不想布昆夫人懷上呢?
可是岱欽不知什么時候?qū)⒁暰€落在了女醫(yī)的身上,狹長的眸子瞇了瞇,語氣極其危險的說道:“她知道嗎?”
這個‘她’說的是誰女醫(yī)心領(lǐng)神會,“秉大汗,這孩子不足月余,便是月事還未到呢,并未有妊娠的癥狀,女子一般應(yīng)該不會有感覺?!?/p>
女醫(yī)低眉順眼的說著自己知道的一切,多的一句不提,反正換個人來得到的結(jié)論都是一樣的,她可沒有說錯,那夫人是否知曉自己懷孕可不是她能左右的,這個布昆夫人處處都透著詭異,看來她還是要及時脫身的好。
于是定了定心神,不急不緩的說道:“大汗,依臣看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是多請幾位女醫(yī)一同診治,也好安了大汗跟夫人的心。”
岱欽沒有接話,而是看了眼那帳幔后的身影,沉沉說道:“那她現(xiàn)在這樣子會不會對胎兒有影響?”
女醫(yī)眉頭微蹙,但是強(qiáng)制自己舒緩語氣,“稟大汗,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替夫人將熱退下來,不然別說是孩子,就是夫人也會有危險的?!?/p>
女醫(yī)俯下身子,朝岱欽施了一禮,不管怎樣,自己都不算是袖手旁觀,也對得起素日布昆夫人給自己的賞錢了。
果然岱欽聽到她的話眉宇間多了一絲擔(dān)憂,思慮片刻,最后還是運(yùn)了口氣,“來人將女醫(yī)都給本汗請來!”
在帳中侍奉的下人聞言立即出去請女醫(yī)了,岱欽轉(zhuǎn)過頭揮退了下人,撩開一層層如芙蓉花一般的帳幔,直到露出橫臥榻上美人,岱欽自己坐在床榻邊上,那女子蒼白著一張臉昏睡著,同時閉上的還有那一雙無時無刻不狡黠的雙眼,想來嫣紅惑人的唇此刻也失了她全部的風(fēng)采,像是被風(fēng)蝕的曇花,便是開敗了也不會折損她的美貌。
這樣美的花,還是沒有刺的時候看著舒服,張牙舞爪的像支帶刺的玫瑰不好看還扎手,帶著老繭的大手游移在她嬌嫩的臉龐上,像是獸王在逡巡著自己的領(lǐng)土,那纖細(xì)的脖頸就像是一株無根的浮萍只需要他信念一動便可以消散在眼前化作片片落花,最后掩埋于泥土,直到世間再無片片芳菲。
岱欽眼中漆黑如墨,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冷毅,那鐵青的臉色讓人看了心驚,最后岱欽終究還是將手收了回來,但是目光依舊未曾離開榻上之人的臉上。
‘你要是永遠(yuǎn)能像生病了一樣乖巧就好了,只可惜,你一旦醒來又會攪得所有人不得安寧……’
‘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