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欽在安慰額爾敦塔娜之時如炬的虎目里明明滅滅,額爾敦塔娜不愧是最懂岱欽的人,三言兩語便將他的警戒之心給勾起來了。
“大汗!烏日術(shù)等人已經(jīng)在后庭的空場等候受刑,請大汗示下!”
帳中的岱欽面無表情的聽著帳外之人的稟報,額爾敦塔娜不禁挑眉,這烏云術(shù)她還是知道的,近幾年提拔上來的,為人耿直,不懂變通,岱欽很是放心,想不到竟是這樣的人陷入了后庭的女人之爭里,真是人不可貌相。
若不是今個小九恰巧出事,遣人去王帳送信,估計還不知在王帳跟前已經(jīng)有人將爪子伸的這般遠(yuǎn)了。
岱欽不知額爾敦塔娜心中所想,他如今只覺得大妃說的不無道理,手底下的人要是抓的太松了可是要釀成大禍的。
這若是以前寧可殺錯也不會放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年歲大了,總歸不喜歡大肆殺戮。
要是額爾敦塔娜知道身側(cè)之人心里所想定然要嗤之以鼻,心慈手軟的從來不是他,之所以有了那所謂的‘仁慈’那是因為心里有了顧慮,不管是誰,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一旦有了顧及,任他是鐵石心腸也會束手束腳。
無他,這就是人之本性。
額爾敦塔娜察覺身邊的人在走神,沒好氣的拿胳膊捅捅他,“問你話呢?!?/p>
實在沒忍住最后還翻了個白眼。
岱欽臉上的陰沉實在沒繃住轉(zhuǎn)瞬間云消雨霽。
“咳咳……我是在想只打八十軍杖是不是少了點,畢竟他們犯了這么大的過錯?!?/p>
額爾敦塔娜美眸微瞪,這人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君王一言九鼎言出法隨,哪能朝令夕改,這樣就不是在管教訓(xùn)誡而是激化怨憤了。
“規(guī)矩如何便如何?!鳖~爾敦塔娜端起桌上的銀壺也給岱欽倒了一碗熱馬奶。
岱欽被她說的心口一噎,隨后無奈的搖搖頭接過碗喝了一口,高聲對外面的人說道:“叫他們行刑!八十軍杖不許放水!還有叫后庭里各帳都派人觀刑!”
門外的人明顯愣了一下,緊跟著就應(yīng)聲,“是,屬下這就去傳令!”
這一個‘不許放水’可是天差地別,棍棒無情還能不能活著挨下來都是回事。更何況還在后庭眾人面前行刑這不是奇恥大辱又是什么,在大汗跟前的侍衛(wèi)都是北疆赫赫有名的巴圖魯,哪一個掄起來都是能上陣打仗的。
這一通棒子下去,可就生死難料嘍。
這樣的岱欽倒是讓額爾敦塔娜高看了一眼,眼中一抹欣賞劃過,只是岱欽沒有看見,他不想讓妻子看扁,尤其這次也確實是在他的雷區(qū)瘋狂試探,若是近前的人都被人不聲不響的收買了那他這個大汗豈不是抱薪救火?
生生死死大半輩子了,他可不想自己這汗位還沒做到頭命就走到頭了。
要是在被后庭里的那些蠢女人算計了,那他這一世的英明可就真成了笑話。
女人天底下有的是,可是他的命卻只有一條。
“塔娜,你看這樣可好?”
岱欽對大妃討好的笑笑,他仗著自己臉皮夠厚,每次跟額爾敦塔娜鬧矛盾時都是這樣‘化險為夷’的。
對此額爾敦塔娜樂見其成,總歸她是既得利益者,從不會伸手打笑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