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藤椅上的阿赫手里擺弄著針線連眼皮都沒抬,淡淡的說,“講?!?/p>
桃枝見她這般冷漠不自在的扁扁嘴,“夫人,您難道就這樣將副司祭的位置給那個瑤美人嗎?”
“不然呢?給你嗎?”
阿赫這一句話就讓桃枝心口一噎,夫人這脾氣越來越莫測,自打不癡戀大王了就愈加的毒舌,桃枝有時候覺得自己的人生十分的艱難,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實在是心累。
趕上這么一個大小姐,軟硬不吃,不哄著就更不行了。
“夫人你可別再拿奴婢找樂子了,奴婢幾斤幾兩您還不知道么,除了有些貪圖富貴的心思,也跟您過了明路,除此之外就再無旁的心思了?!?/p>
“你的心思我會在乎?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是怕你這胃口盛不下,反倒撐著自己?!?/p>
阿赫跟祁云分手后就回到了碧波苑,想起最近天氣轉(zhuǎn)涼了祁云腿疼的老毛病又要犯了,尋摸著從庫房里找出幾塊上好的皮子給他做一副護膝再做一個大氅,這張虎皮還是自己的陪嫁,當(dāng)初哥哥為了自己一句‘世間雪狐萬千唯白虎難得’,就不顧危險帶人進深山狩獵,打來了這張白虎皮。
以前還傻兮兮的只看中這件皮毛卻看不見這東西背后的可貴之處,瑩白的手指略過細(xì)軟如緞的皮毛,看著手里的縫了一半的護膝明明不重可是在她心里卻沉甸甸的。
桃枝見她沒有真生氣,也就少了拘謹(jǐn),打蛇上棍般殷勤的給她打下手,嘴上比吃了蜜還甜,“夫人如今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就連奴婢都自愧不如呢?!?/p>
阿赫被夸的心情挺好,那份若有若無的沉重也減輕不少,
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就你話多,本夫人用得著你夸,別說我的東西還能看得過眼,就是看不過眼我爹也會視作珍寶的。”
阿赫說著十分囂張的話可是那眉眼間的嬌俏卻是怎么也擋不住的,就連桃枝都有些感慨,這就是心中無男人帶來的好處?
“嘿嘿,您說的對,別說這東西還能穿,就是您給縫個麻袋咱家老爺都能披上出去炫耀一番?!?/p>
桃枝說著還不忘了學(xué)祁云捋著胡子神采奕奕的樣子,還別說真是有幾分神似,阿赫繃著笑,嗔怪道:“你這丫頭真是膽子大的沒邊兒了,竟然敢消遣你家老爺了,這又不是以前見了他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了?”
桃枝聽見她又翻舊賬不有心虛的摸摸鼻子,不管祁云是善是惡,但是對于阿赫來說確實是個十足的好父親,其實在祁家時祁云并不喜歡桃枝,他向來不喜歡女兒身邊有什么心思大的奴婢,本打算桃枝從阿赫身邊調(diào)走的,可是架不住阿赫用慣了,插科打諢的就將這事給含糊過去了。
即便這樣,可是每次陪著夫人見到老爺時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就縈繞在她身上揮之不去,就像自己的一切想法都在他面前顯露無疑。
那種滋味實在是太煎熬了。
阿赫側(cè)頭斜睨了桃枝一眼,“方才你都站出去十里地了,還這么害怕我爹?”
桃枝縮縮肩膀,阿赫嘖了聲,“瞧你這點出息,就這點膽量還想著出人頭地翻身做主?”
“我告訴你,大王別看喜歡溫柔小意的,那是一個男人的劣根性,那種作態(tài)偶爾試試就得了,清粥小菜吃多了照樣想吐?!?/p>
“前幾日你可不是這么說的……”桃枝憋屈的小聲嘟囔。
“你說什么?”
阿赫才不慣著她這嘀嘀咕咕的毛病,這么小家子氣以后就是到了巫玉身邊也不中用,這樣想著有些氣悶的搖搖頭,拿起針線又開始做起了手上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