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芷月哽咽著,臉上是吹不散的悲愴,她忍辱負重這許多年難不成真的是一場空嗎?那些痛徹心扉蝕骨之痛到底又算什么?一場笑話嗎?
季芷月仿佛陷入了一種越陷越深的沼澤,在這片泥潭里她好像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道方向在何處。這一刻她迷茫了,二十載的煙云從眼前拂過讓人看不真切。
“大妃,大公子其實現(xiàn)在不想成婚,越逼迫他反而會把人越推越遠,這事急不得,咱們還需從長計議,至少要知道大公子的心結(jié)在哪,不然急于求成倒容易適得其反?!?/p>
“可是,現(xiàn)在君侯逼得這么緊,我怕慎兒這孩子頭腦一熱將君侯給逼急了…”
蘭嬤嬤知道季芷月的擔憂,可是她卻覺得一直克己復(fù)禮的大公子,怎么會干出這么驚世駭俗的事來,這里面到底哪里出了差錯?
“嬤嬤,明日你去叫慎兒過來,我有話對他說?!?/p>
“大妃,您別太擔心了,既然事已至此總不能讓大公子和您離了心,明日老奴讓人安排好咱家公子喜歡的飯菜,讓你們母子倆敘敘家常,沒有什么是說不開的?!?/p>
“這樣吧,明日老奴趕在晌午前去,省得和大公子錯開?!?/p>
畢竟這些日子井慎也不知道是不是躲著季芷月,只要宮里的政務(wù)一辦完就像一陣風(fēng)似的立馬就出宮,就像這有什么洪水猛獸一樣,還是宮外有什么蹊蹺,蘭嬤嬤眸光一閃,心里有了計較。
“好吧,就按你說的去做吧?!奔拒圃滤坪跗v的閉了閉眼,淡淡說了句,“今日我也累了,你也早點歇著去吧,等喝完了這湯我就休息?!?/p>
蘭嬤嬤見大妃眉眼間散不去的倦色心里雖然不好受,但也未說什么只好緩步告退。
須臾,季芷月靜坐不知多久,才端起那碗已經(jīng)冰冷的湯羹,慢慢的將剩下的那小半碗冷湯喝下,低垂的眉眼收斂了里面異樣的流光,沒有人知道季芷月在想些什么。
翌日,清晨太陽剛剛露出地平線,寢殿內(nèi)還是一片昏暗,可是殿外的守夜太監(jiān)已經(jīng)準備叫君侯起身前往議政殿。
“君侯,時辰到了,該起身了~”
榻上的井昊皺了皺眉,顯然極其不喜這道擾人清夢的噪聲,下意識的摸了摸身邊的美人,細膩的觸感像是上好的暖玉,原本不虞的心情頓時得到了安撫,可是懷里小女子顯然不知道男人眼神里的炙熱。
就當此時,一縷青絲垂在她的鼻尖,惹得睡夢中的美人難受的皺眉。
井昊見狀哼笑一聲,心道這小妮子睡著的時候可比平時可愛多了,雖然平日里她柔情似水,可是在他看來他們彼此之間卻隔著萬水千山。
他,身份尊貴富有一方,可是卻走不進這女人小小的心里,說不出是征服欲在作祟還是因為她太像韶華的緣故,可是不管怎樣,她——燕姝,此生注定與他井昊糾纏不休,即便不愛又怎么樣,這樣的她更像韶華,更像那個自己又愛又恨的女人。
“唔——”
井昊的心緒被這一聲呢喃給拉了回來,低頭一看美人紅撲撲的小臉盡是煩惱的神色,小巧的鼻翼一張一合吹得那縷青絲在半空中顫顫巍巍。
井昊好笑的幫她將‘煩惱’解決掉,果然熟睡的美人頓時舒展娥眉,神情甚是愉悅。
“果然還是孩子心性,就算平日里再清冷,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