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人家公子蘭也不是完全沒有自戀的資本,就單看今日這一身裝扮也得夸他一句‘雍容華貴’,別人是裝富,他是把富貴穿在身上。
一身靛藍色金絲繡翠竹紋的錦衣廣袖華袍,腰間系著一條白玉束帶,還真有點腰纏萬貫的意思。
三千墨發(fā)盡數(shù)被瑩潤如脂的白玉冠高高束起,劍眉入鬢,一雙狹長的眼睛流轉(zhuǎn)著琉璃質(zhì)的光澤,在月色下愈發(fā)璀璨如聚星辰,鼻梁高挺似遠山,刀削的下頜線棱角分明,突顯他的五官十分精致,薄唇輕勾帶著幾分亦正亦邪的魅惑。
“怎么著,才沒幾天,你就把我給忘了?”
阿好狐疑的皺了皺眉,心道這大尾巴狼難不成中邪了,不然她怎么聽出一份委屈和抱怨的味道,就好像自己把他給拋棄了似的。
阿好想到這猛地甩甩頭,呸呸呸!
他哪里是委屈自己的人,就憑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估摸著這些日連做夢都想找自己尋仇。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里是王宮又不是他家,就算他想怎樣也得掂量掂量,更何況今日阿兄也在,不怕他來者不善。
公子蘭此時的心情卻是不可謂百感交集,明明以為找到這臭丫頭自己一定會好好教訓(xùn)她以泄自己的心頭之憤,可是這些日余叔找遍了王都卻一無所獲,她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一般,整個王都都找不到這個叫阿好的臭丫頭。
那些不甘心的憤懣漸漸隨著一次次的失望變成了縈繞腦海揮之不去的牽掛,今日隔著眾人看著站在高臺上無比耀眼的她,突然就覺得長久的失神焦慮瞬間就得到了安心。就像是飄蕩汪洋上的一葉扁舟找到了??康母蹫?。
這種感覺很奇怪,以至于為什么就連公子蘭也說不清楚,只能安慰自己,是心中男子的勝負欲在作祟,畢竟這丫頭可是當著自己那么多朋友掃了自己的面子,于情于理自己也不能輕易放過她。
可誰想到這丫頭居然是兕國公主,難怪忠叔將王都里數(shù)得上號的權(quán)貴女眷都找了個遍也還是一無所獲。
兩人之間已經(jīng)僅有幾步之遙,可公子蘭依舊還想往前走,雍幸一個箭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公子蘭面前阻止他再靠近。
公子蘭和雍幸的身量相近,再加上兩人皆是容貌上佳之人,一黑一藍,鋒利如刃的目光短兵相,接眨眼間火光四溢?,摪椎脑律珜扇说纳碛鞍渲?,其間一陣含著幽香的冷風吹過帶起兩人的衣擺,黑色與藍色之間相互糾纏分不清勝負。
公子蘭危險的瞇了瞇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眼前這個與自己不分伯仲的侍衛(wèi),前所未有的一種危機感從心底油然而生,此人對自己的敵意已經(jīng)濃烈的化作一種殺意了。
毫無疑問如果今日自己再行一步,他一定會不顧場合和自己動手,這個人眼底陰鷙的戾氣是一個普通護衛(wèi)不應(yīng)當具備的,他對臭丫頭的在意未免也有些過猶不及了吧。
轉(zhuǎn)念一想,這丫頭就是個小瘋子,她的手下瘋點這也沒什么可奇怪的。
寧惹小人不惹瘋子,公子蘭一把收了折扇,瀟灑的在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兩手抱胸垂眸,邪魅一笑,“想不到堂堂兕國公主還得受制于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p>
隨之公子蘭眼神一凜射向眼前的雍幸,薄唇輕啟,“本公子和你主子說話,關(guān)你什么事?”
“還是你個小小護衛(wèi)想要越俎代庖,代替阿好做主???”